云虞推开门，周津渡睁开眼，听她冷静道：
“我都想起来了。”
一瞬间，他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呼吸微微急促，却按捺了性子，好整以暇偏头看她：“我不太明白，云小姐想起了什么？”
云虞踏进门来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笔直瞧向他：“你是冲我来的，我们的确以前见过。”
周津渡静了几秒，蔚蓝的眸子闪过一抹玩味：“还有呢？”
云虞皱了皱眉，语气笃定：“你也是从副本里出来的玩家。”
他脸上露出明显怔色，失神地喃喃：“你真的……都记起来了？”
云虞冷眼瞧着，沉默不语。
周津渡却不紧不慢笑了，语气透着几分戏谑：“云小姐，你在诈我。”
她要是真什么都想了起来，绝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坐下和他谈话。
恐怕进门的第一秒，刀就砍了过来。
啧，不好骗啊。
云虞拧眉，心里一沉。
……
半个小时前，她找到了那位白发苍苍的赵老。
对方看她的眼神很是和善：“云小姐好似有什么疑惑？”
他这么从容，本来有些迟疑的云虞也莫名冷静了下来：“劳烦您为我解惑。”
赵老叹了口气，眼里露出几分怅惘：“你很像一个人，但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她。”
他摆出了一副说来话长的架势：
“在几十年前，游戏副本降临了这个世界，一些濒临死亡的人被选中，成了玩家。”
云虞瞳孔微微一缩，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不是无限流小说的情节吗？
赵老眼里似有憎恶，“玩家不得不完成一个个任务才能活下来，那个叫系统的东西告诉我们，只有通关所有副本才能彻底结束这场游戏，并且针对第一个通关的人，它会实现对方一个愿望，无论是财富还是无尽的寿命。”
这个诱惑的确不小。
但哪有那么容易？
无数人死在了副本里，他们绝望又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永远看不到明天。
“这时候有一个人杀出重围，排名直奔积分排行榜榜首，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个女人，神秘且强大，排行榜上只有一个代号，y。”
云虞：嘶，怎么听上去有点中二？
她忍着莫名的羞耻听下去。
“在副本降临的第三年，y成功通关所有副本，没人知道她向系统许了什么愿望，但之后，所有人都脱离了副本，存活了下来。”
赵老眼里闪烁着泪光，语气有些激动，“她是我们的英雄！”
云虞：“……”
她嘴角一抽，很怕他血压上来：“您先别激动，然后呢？”
赵老脸色颓然：“y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这几年，副本接二连三，重新降临在现实世界。”
……
云虞望着油盐不进的周津渡，眯了眯眼：“炸弹是你放的？”
周津渡一脸疑惑：“什么炸弹？”他微微一笑，“云小姐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云虞站起身来，也笑：“你还有一次坦白的机会。”
他摇摇头，“我的确不懂云小姐在说什么。”
云虞意味深长看他一眼：“没关系，你很快就知道了。”
她说完这句话，朝门口道，“你们都进来吧。”
一群人一窝蜂涌了进来，周津渡露出不明所以的神色。
云虞轻飘飘的声音传来：“给我扁，往死里扁！什么时候他肯说了再停。”
周津渡：“你们这是犯法……”
话音未落，拳头落到他脸上。
“呸，人都要死了还管你犯不犯法！”
“就是就是，跟你装炸弹比，打人算什么事儿？”
你一拳我一拳，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云虞啧了一声：“这都不肯开口？还是块硬骨头。”
周津渡额角青筋一迸。
给他说话的机会了吗？
云虞打算晾晾他，她事先告诉过那些人，只要别把人弄死就行。
其他人正在火急火燎一层层排查炸弹的位置。
之前还有人感叹这游轮的豪华，但现在宽阔的场地却令他们头疼不已。
不仅有几十间房，还有杂七杂八的设施，比如棋牌室，咖啡厅，酒吧，餐厅，攀岩馆……
楚圆圆忸怩上前，眨巴眨巴眼睛：“云虞，我想上厕所，你能不能……？”
云虞瞬间会意，无奈点头：“走吧。”
薄明曦蹭了过来：“嫂嫂，我也去我也去！快憋死我了！”
来到洗手间，三人分别进了隔间，云虞正准备脱裤子，刚脱一半突然觉得屁股一凉。
她缓缓低下头看向垃圾桶，和一双漆黑的眼睛对上。
“……”
她狼狈地捂着腚，忍不住缓缓操了一声。
听到外面传来“咚咚”的声音，楚圆圆和薄明曦害怕极了。
楚圆圆声音颤抖：“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薄明曦咽了咽口水：“不会是？”
云虞要死不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怕什么？我在外面。”
两人如蒙大赦，飞快提起裤子。
薄明曦打开门，乍一看到云虞脚踩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不由一惊：“嫂嫂，你怎么在厕所踢皮球啊？”
不对！
她眼神睿智，由衷地疑惑，“这哪来的皮球？”
楚圆圆闻言也惊讶地看过去，等她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两眼一黑！
“神特么皮球，那是个人头！”
薄明曦眼里闪过浓浓的不敢置信，看向云虞的眼神也欲言又止。
云虞怒气犹未消，皮笑肉不笑：“看我干嘛？又不是我砍的！”
听完她的遭遇，两人惊魂未定。
不敢想象，她们要是上厕所时冷不丁看到一个人头，会疯成什么样！
不管怎么样，楚轩的头是找到了，好歹给人留了个全尸。
正所谓落叶归根。
云虞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体贴地把头包装好给楚涵送了过去，好让她心里有个安慰。
“这是你弟弟，我给你找回来了。”
楚涵一开始还有些疑惑，直到看到那人头。
不出意外，她脸色惨白，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薄斯屿斜了她一眼：“你确定这是安慰而不是安乐？”
云虞：“……”
37度的嘴里怎么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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