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北被盯在酒店里,除了上次和苏军见面,她已经两天没有出门。诺伊告知她,明天就是贸易会,现在瑞士各大领域的龙头都已聚首,算是近几年来最大一次欧洲商贸交易会。
晚上看了会儿电视,她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就这样看了十多分钟,她把整件事在脑子里疏通一遍,现在她被关在这里,背后的老板肯定是打算用她来威胁顾溥程,可是她哪有这么大本事?
新闻里播放着新一届欧洲领导班子换届选举的消息,马菲尔议员的名字落进苏北北耳里,让她猛然起身。
电视里说议员最近前往各个友联国家,提升亲和力,并且要在商贸领域上加大合作,把所有的产业联动起来。
苏北北看着电视里的人,突然想起顾溥贤,她思忖半晌,伸手拿起酒店的电话,试探性地打了个电话。
“您好。”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的?”
苏北北抿了抿唇,说:“我朋友说已经包下你们酒店的套房,可是他说完全联系不上你们。”
那边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反问:“您是508的客人?”
苏北北一听,知道他们肯定已经打过招呼了,于是继续道:“对啊,你也知道,我朋友带了其他人来,不然你帮忙打个电话吧,我告诉你号码。”
“您稍等啊,今天我只是来代班,我不太清楚。”
闻言,苏北北知道机会来了。
“没事,总之这层楼房间是被他们包了,可是他们现在联系不上你们。”
“行吧,您告诉我号码。”
电话刚刚挂落,门口便响起了刷卡的声音,苏北北灵机一动,赶紧起身,跑到窗台边站着,看着进入屋内的人。
来人没让她诧异太多,现在细细想来,先前这人的言行举止暴露了一些微小的细节,只是被他们忽略了。
苏北北看她一眼,说:“恩格斯。”
恩格斯穿了一套高雅的女士西装,修长的双腿笔直,她在沙发上坐下,双膝交叠,低头点燃一根烟。
等到一口烟云呼出,她才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说:“你一定奇怪,对不对?”
苏北北挪了下身子,正对着她说:“你多久没潜水了?”
“潜水?”恩格斯冷笑一声,说:“所以,你也不知道,不是吗?”
“什么?”
“一个无名的小公司,被人一招泯灭,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低声说着,似是呓语,苏北北看着她有点颓废的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印象中,恩格斯一直是充满干劲,积极向上的人,她对生活,对世界充满了希望,为自己的爱好努力奋斗。
而今,这样的恩格斯,着实很陌生。
恩格斯吸了口烟,说:“现在所有人都在瑞士,想必你也听说顾氏的两位公子和茉兴集团的两位千金联姻。”
苏北北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恩格斯坐正身子,看着苏北北一字一句道:”所以,男人很不靠谱不是吗?女人还是得靠自己。”
苏北北停顿一下说:“你今晚来就说这些?”
恩格斯笑了笑,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拧熄,说:“我是来告诉你,为什么顾溥程会答应和苏菲订婚。”
苏北北心头一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想必你也知道,顾氏在商业领域的势力太大了,有人看不惯,有人忌惮。”恩格斯微微垂眸,光线的缘故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哀伤。“势力太大,只手遮天,尾随欲望,自然引人愤恨。”
“顾溥程本不想淌这趟浑水的。”
苏北北心念一转,启唇问:“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恩格斯眉眼一弯,笑容冰冷:“瑞士的商贸会,不过是用来送走一些不听话的人。”
漆黑的夜,一辆运载着大量火药的车辆缓缓驶进了阿尔卑斯山。
悄无声息。
看着将一切掩盖的夜,顾溥贤眉宇微蹙,握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
如果他此刻离开酒店,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一定知道他要有所行动,如果他不离开,那么……
此刻,他突然庆幸,因为自己曾经的玩乐拥有了世界上最好记的一个电话号码,而且只有认识的人才知道怎么打通。
他抽了个根烟,听到房间门被人打开,眸色微动。
“我本不想告诉你,但是我走不开。”
他回头,对上顾溥程那双清冷的眼睛。
兄弟俩无声地看着对方,过了片刻,顾溥程道:“你也知道这是陷阱。”
“看到新闻时候才知道。”顾溥贤淡淡道:“七年了,是我该还的债。”
顾溥程沉吟片刻,说:“这话你应该对程归说,对乔丽说。”
闻言,顾溥贤大怒:“我当初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年龄!”
顾溥程不动声色,他看着顾溥贤声音冷沉:“那些年你太无法无天。”
这话,顾溥贤竟意外的没有反驳。
七年前,他确实做过很多荒诞事,没有什么是他没沾过手的。人们说他是地狱恶魔,那他就当恶魔给他们看。
那时候的顾溥贤,令人闻风丧胆,是忌惮,是恐惧,是逃离,是死亡。
“但是弟弟,我出来,就是要报复的。”顾溥贤抬头,眼底血丝遍布,宛如地狱修罗。
顾溥程轻声笑了笑,这几声笑让顾溥贤怒意更盛:“笑什么?”
“所以,你又打算做什么?鱼死网破?”
顾溥贤道:“这件事你不用管。”
顾溥程:“你打算让顾氏跟着一起完蛋?”
顾溥贤闻言反问:“你以为这次顾氏还可以苟活?”
吸完最后一口烟,顾溥贤怒意缓和了稍许,他侧头看着窗外,寒冷的风从山脉刮过来。他停顿一下,一双眼藏在阴影里,微亮的眸子酝酿着暴风雪。
“老头现在估计也挺着急,但不也没找我俩?”
顾溥程沉默,这是一种不信任的象征,时至今日,顾氏家主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段时间,顾龙海一直在悄悄的转移财产,按理来说若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他是不会有这些动作的。
显然,他早已预料。
顾溥贤淡淡转头,问:“你觉得他会舍弃我们吗?”
顾溥程望着对面的男人,回应道:“他舍弃的人还少吗?”
脑海里浮现出阁楼里那张巨大的油画,回想起女人的眼睛,回想起在国内的平静时光,早已物是人非。
他从来没有原谅过,没有原谅过那个舍弃他们的人,而今旧事重演,命运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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