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以接过手链。
微垂着头，认真看着这条曾经出现在江淼记忆里，准备送给Noe的拜师礼。
现在这个手链，江焱递给了自己。
木质手链静静地躺在墨以手心。
它的每一颗珠子，都被打磨的温润且有质感。摸上去光滑细腻，触手生温。
细细的光线透过树冠罩在珠子上时，还能看到木珠特有的蜿蜒纹理。
珠子之间，穿插着小巧的古铜色金属隔片。做工相对来说并不精致，但胜在透着亲手制作的古朴拙气。
江焱看着手链：“带上它啊？”
墨以慢吞吞的将手链穿过四指，却没有继续向下。
圆润的手珠串挂在虎口位置。
墨以将手轻轻抬起，修长的指尖拨动珠子……手串在指节间转动起来，循环往复。
江焱目光跟着手链转了几圈后，视线移向墨以。
“哥哥老师，你不带上它么？”
墨以歪头：“唔……为什么要叫哥哥老师呢？你不是江淼，我现在也没有任何记忆。这么重要的东西，草率戴上真的好么？”
江焱：“戴上。”
他的眼神中似乎露出一丝不耐，但是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
江焱重新调整语言：“戴上吧。即使你忘了，但是对于江淼来说，这个礼物依然重要。”
墨以眨了眨眼，他的瞳孔澄澈，倒映着江焱的影子。
墨以慢吞吞开口：“这是你的愿望么？”
江焱一怔：“你说什么？”
墨以神色如常，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是你的愿望么？”
“新的一天，魔盒虽然不在了，但是许愿的能力还是存在的吧……所以，这是你今天的愿望吗？”
江焱睁大了眼睛，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吃惊的表情：“……”
墨以反而无比放松，他转过身去。
视线中，季重雪浑浑噩噩的站在不远处，整个人眼神放空定在原地。
墨以像是没有发现季重雪哪里不对一样，将他一起拉走。
然后，找了个最近的树下，把季重雪摆在那里……
墨以就地坐下，懒懒的靠在树边，抬头看向江焱：“聊聊？”
江焱抿了抿嘴唇，跟了过去。
和墨以面对面坐着，他直直的看着墨以，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墨以歪头：“愿望吗？”
江焱鼻音中闷闷的挤出一个“嗯”字。
“因为，你就不是那种会对人很热情的人啊。”
墨以随手捡起旁边的一个小树杈，在地上随手涂涂画画。
“如果你继承了江淼的情感，昨天看到我的时候应该就会先上来问，所有她在意的问题了。”
“为什么我不记得她？”
“生日时候，她的哥哥老师去了哪里？”
“为什么没有回来找她？”
……
墨以简单的举了几个例子。
江焱：“那是因为，你一开始就不认识我。所以我自然第一反应，是要让你看看，被你忘记的江淼是谁。”
墨以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所以，我看完之后，认为作为为了保护江淼而生的哥哥，你应该很讨厌我吧。”
江焱：“我之前讨厌你，但是现在为了想要实现江淼的愿望，和你接触有什么不对么？”
墨以：“不对呀。只是为了实现愿望，你没有必要和我打好关系。”
江焱：“那是因为，我受了江淼的影响，会想要在你身上，找到哥哥老师的亲近感。”
“唔……”墨以歪头，“但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你应该越和我接触，越失望吧。”
“也许就连真的江淼，现在对我都叫不出哥哥老师四个字了。”
“我和她印象里的人，太不一样了。”
江焱哽住：“……”
他很想直接说一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但目的没有达成，江焱依然不想承认：“这些和愿望有什么关系？你通过我这些反应，做出的猜测太牵强了吧。”
“而且，如果这个是愿望的话，你没有拒绝的机会。”
墨以：“唔……所以，你出来后，提出的愿望，是不能强制别人答应了，对么？”
江焱：“……”
怎么感觉多说多错。
墨以跪坐起身，他凑近江焱看了看。
江焱和江淼明明是一张脸，但是很神奇，当主控的灵魂不一样的时候。两个人似乎也完全不同。
江焱是一个带着倔强的男孩。
江淼则是一个有些怯懦的女孩。
墨以慢慢抬起手。
江焱猛地错开身子，抬眼看着墨以还没落下的手掌：“你要干什么？”
墨以的手继续落下，在江焱头顶轻轻拍了两下。
他慢吞吞回答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小孩子不适合想太多。”
江焱：“……”
江焱：“你确定要我直说？”
墨以微垂着眼睫，看着半挂在手掌上的手链，没有出声。
江焱觉得，其实他已经都知道了。
但还是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你代替我们，成为盒灵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似乎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一瞬。
江焱直直的看着墨以。
墨以神色没有任何改变，手中依然用小树枝在地上画着圆圈，他语气平稳的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江焱：“愿望的问题，你猜对了一部分。”
“确实出来之后，我再提出愿望，玩家就可以拒绝了。但是只要玩家答应，愿望依然有束缚的效力。”
“而戴上手链，就是第一步。”
“只要你带上手链，进入魔盒。后面我就有办法，让其他人以为盒子里装的还是我和江淼。”
墨以抬起头：“然后呢？”
江焱：“然后？”
他看着墨以的眼睛，不自觉的把自己所有的计划托盘而出：“然后……我有办法能拿到你的身份，代替你。”
“在你被神庙“洗”掉后，我和江淼将作为获胜队伍里的你，离开这个游戏。真正获得自由。”
墨以：“唔……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江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墨以说的是谁。
“你队伍里的那三个，可以跟着我一起出去。”
“另外存活的那支队伍，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在你被‘洗’掉后，魔盒会成为最原始的道具，下一批玩家依然会进入游戏。”
“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如果他们那队找到加入道具，便能合并到新的队伍里。”
“胜出游戏后，就能离开。”
墨以点点头：“所以，现在游戏里唯一拿到死门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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