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却知道一些内情,虽然他的级别还不够了解全部,但他明白,霄云绝不是这个刘主任能动的。他不再多言,直接走到办公室电话旁,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层一层地转接,从市里到省里,最后甚至直接通到了首都的某间办公室。
当几位真正的大领导听到汇报,说霄云——这位身负特殊使命、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同志,居然被当地革委会以“特务”和“投机倒把”的罪名给抓了,还抄了家,顿时勃然大怒。
就在镇长打完电话,办公室里气氛僵持,刘主任等人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镇长是在虚张声势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尖锐地响了起来。
刘主任忐忑地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听筒里就传来上级领导暴怒的咆哮声,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话筒的手都在发抖。
他刚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电话铃又像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
一连三通电话,来自不同部门、不同层级,但内容都惊人的一致:立刻放人!无条件放人!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
这下,刘主任彻底吓傻了,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捅了马蜂窝,惹了绝对惹不起的人。
“误、误会!全是误会!”他声音发颤,对着镇长和几位厂领导点头哈腰,“我们马上放人!马上放人!”
他连忙带着一群人,慌慌张张地赶往关押霄云的房间。打开门,只见霄云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即将燃尽。白鹿安静地坐在他身旁。
曹主任等人立刻围了上去:“霄云同志,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霄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轻松地笑道:“我能有啥事?好着呢,就是这屋里有点闷。”
说着,他很自然地又从口袋里(实则是空间)掏出一包烟,这次是带有特殊标记的特供香烟,散给曹主任、高副厂长、镇长等人,“来来,几位辛苦了,抽根烟。”
他故意忽略了旁边脸色灰败、伸着手想接又不敢接的刘主任一行人。
刘主任等人看着那特供烟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再联想到刚才那几通电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下全完了!踢到铁板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推开,一群身着公安制服和军装的人冲了进来,神色肃穆,荷枪实弹。
“谁是负责人?”带队的一位军官沉声问道。
刘主任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在确认霄云安然无恙后,那位军官冷峻的目光扫过刘主任等人,下令道:“把这些滥用职权、违法乱纪的人,全部带走!接受审查!”
不由分说,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革委会一行人,此刻面如死灰,被公安和部队的人押解了出去。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霄云看着没事了,对前来帮忙的镇长、曹主任等人表示感谢:“几位领导,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为我这点小事奔波。眼看也到饭点了,相请不如偶遇,我请大家去国营饭店吃个便饭,聊表谢意。”
众人见他如此客气,也都笑着答应。一行人便来到了县里的国营饭店。
白鹿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看着墙上挂着的“为人民服务”的标语,穿着白色围裙的服务员,以及窗口小黑板上用粉笔写的菜单,都觉得十分新奇。
她记得小女儿偶尔提起过,说这里的菜一般,但红烧肉还不错。红烧肉她在家常吃,霄云做得极好,但其他的菜式,她还真没尝过这“国营”的味道。
霄云点了红烧肉、红烧鱼、木须肉、炒青菜等几个招牌菜,又要了些米饭和馒头。虽然味道确实如传闻般,比不上家里的精致,但在这种环境下,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奔波半天,也确实饿了,吃得倒也畅快。
酒足饭饱后,霄云抢先结了账(虽然没多少钱,但意义不同)。
镇长拉着霄云的手,低声保证:“霄云同志,你放心,今天拉走的那些东西,明天一早,我亲自监督,原封不动地给你送回去!少了一粒糖,我替你找他们算账!”
霄云笑着道谢:“那就麻烦镇长了。”
回去的路上,高副厂长忍不住悄悄问镇长:“镇长,这位霄云同志……他到底什么来头啊?连那边的人都惊动了?”
镇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老高,我只能告诉你,那是通天的关系!咱们最近收到的那些救急粮,看到了吧?那就是靠着人家霄云的关系才弄来的!不然,你以为哪来的?”
曹主任在旁边隐约听到,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我就说霄云同志不是一般人!行了行了,都心里有数就行,别再打听了。”
镇长骑上他的自行车,先行离开了。这个年代,可没有酒驾一说。
西瓦村里,霄云和白鹿乘坐村长的货车刚回到院子门口,家里的人就全都涌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长乐第一个冲上来,拉住霄云的手,上下打量着:“夫君,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声音里带着后怕的哽咽。
霄云反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松地安慰道:“没事啊,你看我,全须全尾的,能有什么事?就是去喝了杯茶,聊了会儿天。”
长乐低下头,自责道:“都怪我,早知道就不开这个小卖部了,惹出这么多麻烦……”
霄云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道:“不怪你,树欲静而风不止。咱们没做错什么,是有些人眼红了。放心吧,最迟明天,他们怎么把东西拉走的,就得怎么给我送回来。”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院子里,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经历了这一番小小的风波,这个大家庭的氛围,似乎更加紧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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