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人形光影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你疯了吗！”
“权柄真的会反击的，祂真的会反击的啊！”
“你踏马不要命，别拽上我啊！”
楚牧的步伐没有丝毫迟疑，剑锋上的业火反而燃烧得愈发炽烈，仿佛在回应他坚定的杀意。
人形光影在愈发逼近的业火前蜷缩成一团，口中爆发出恐惧到极点的嘶吼。
可就在这时，祂的动作猛地一顿，嘶吼声诡异地戛然而止。
紧接着，响起一声决绝而疯狂的低笑。
那笑声起初极轻，随后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如同失控的洪流，在整片识海中激烈回荡。
楚牧表面不动声色，脚步依旧沉稳，心底却悄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见人形光影颤抖着缓缓抬起头，眼中彻底被疯狂占据。
祂目眦欲裂，嘶声呐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祂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抬手猛地扣住自己的头颅，五指狠狠收拢。
那模糊的头颅瞬间裂开无数缝隙，自豁口中迸射出万千道色彩斑斓的光影！
“你不是想杀我吗？”
“来啊！”祂的声音几乎咆哮，“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老子自我毁灭更快！”
“我绝不会给你这家伙留下任何东西！”
楚牧的脚步未停，而人形光影的瞳孔则越睁越大，头颅上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就在那头颅即将被彻底捏爆的千钧一发之际...........
楚牧凝视着几近自我毁灭的人形光影，心头猛地一沉。
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他放弃了。
尽管他完全有能力瞬间闪至对方面前，制止这场自毁，甚至将人形光影彻底控制。
但他终究不敢去赌。
毕竟，权柄是否真的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尚且是未知之数。
而此前魔族傀儡被轮回权柄瞬间抹除的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
就在楚牧停步的刹那，人形光影指间的光芒骤然一滞。
疯狂的笑声回荡在识海。
“哈哈哈哈........你输了......你输了.......哈哈哈哈哈。”
“你果然不想信息被破坏，你果然怕死。”
“哈哈哈.......废物一样的东西。”
“这场赌注........”，祂一脸狞笑的抬起头，咬牙切齿道，“终究是我赢了。”
楚牧看着人形光影得意忘形的样子没有回应，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祂。
任由祂发泄！
“然后呢？”
人形光影被这一反常态的问话弄得愣住，懵逼的重复道：“然后？？？”
楚牧语气淡然，“你赌赢了，然后呢？”
人形光影眨巴眨巴双眼，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是啊，就算眼前这个恐怖的存在不杀祂，
祂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反而对方还能离开这里。
而祂自己，说不定真要永远困在这片如同修罗地狱般的识海中。
等到这个疯子被外面那三位至高存在斩杀，祂照样难逃一死。
想明白这一切，人形光影脸颊尴尬地抽动了几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眼中的疯狂瞬间消散，变得如同刚入学的大学生一般，迷茫又清澈，甚至还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愚蠢。
“那.......那啥，大...大...大人，你...你吃饭了吗？”
话刚一出口，人形光影就急忙捂住嘴角，发出“嘿嘿”的讪笑声。
“不好意思，脑子被我捏出问题了。”
“您等我一下，我先修复一下脑子。”
祂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
随着动作来回波动。
不过片刻，头上布满的裂口就恢复如初，不见一丝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只听“噗通”一声，人形光影直挺挺地跪在权柄之上，头颅重重叩下。
然而，那低垂的眸子里，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屈辱与怨恨。
“小的修复好了，让您久等了，”，语落，祂仿若在纠结一般，过了片刻才支支吾吾地继续道。
“大人.......您也清楚，”
“我拥有轮回生前所有的记忆。”
“您所用的这些手段，祂曾对别人施展过，也被别的规则施加在祂身上过，只是祂老人家的记忆实在太过庞大了，甚至可以用浩瀚来形容。”
“我只能勉强一点一点接收，但就算是这样，您如果想要靠这些手段让我向你俯首称臣，把命交给你保管，我肯定是不愿的。”
“为什么？”楚牧冷声打断，“我可以保证留下你的性命！”
“前提是......把你所知的一切，老老实实交出来.......”
人形光影闻言，下意识怒吼出声：“放屁！”
话音未落，祂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慌乱的连声改口：“我、我是在说我自己.......您千万别介意。”
“我没介意，给我个理由！”
楚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脸上也未见半分波澜。
人形光影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观望了半天，发现不远处的青年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
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犹犹豫豫地嚅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
“我要是说了........您........您可千万别生气！”
“嗯。”楚牧淡淡应了一声。
“呃........”人形光影低垂着头颅，在轮回权柄的表面轻轻磨蹭，仿佛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静默延宕了足足一分钟，祂才像是终于攒足了力气，低声嗫嚅道：“您.......您刚进来时，我就说过，您是个........谨慎、毫无人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但、但是！”祂猛地抬起头，急声补充，光影因激动而剧烈摇曳，“我说这话是有前缀的！”
“我指的是‘轮回’记忆里对你的评价是这样的！”
“祂老人家说：你为了拿到大道本源，灵霄宗大师兄被你折磨成了疯子，察觉到自己入局太深挣脱不得。”
“靠着仅有的记忆就能算计气运老祖入局，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让你彻底摆脱至高的监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你的狠辣一点儿不输那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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