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才改好炉子，怎么这么快就出了结果.......您是加班加点赶出来了？”
赵成惊讶的抬起头，炼铁水大概需要四个多钟头，出铁又要将近一个钟头，昨晚上折腾到十点钟才把炉子改好，看来杜晨是直接连轴转到现在。
倒也是能理解，毕竟正是讲奉献的时候，通宵算什么。
“工友们太热情，都想早点看结果，也正好赵工你要走了，总得让你也看看结果。”杜晨上前几步，朗声道：“这次的成绩，绝对是一次重大突破。能节省下不少资源！”
“恭喜杜工了，今年部里的表彰名额，杜工提前预订一个！”赵成停下收拾的动作，转身道了个喜。
完全是出于真心，毕竟是相关厂子，炼钢厂上游做得好，下游的轧钢厂也有好处，别的不说，钢锭的产量和质量提高，加工起来也方便。
“还是多亏赵工你指了方向，不然我头发掉光也不一定能想到这个办法。”
杜晨摆了摆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赵成刚来的时候，他也说了些赞美的话，但大多是出于恭维，毕竟赵成远道而来，不能让这位兄弟工厂的人丢面子。
今天试验过后，确定赵成的办法有效果，杜晨看着结果兴奋不已，对赵成更是心服口服。
搞研究最怕没方向，对也好错也罢，只要有个方向就能继续摸索，现在赵成点出来方向，对他有恩，不然他可能还要闷头研究一年半载，
就像研究材料一样，谁也不知道加点什么元素能得到想要的特性，很大概率要靠经验来蒙，说不定一下就试出来了， 也有可能一年半载试不出来。
“我可不敢居功，这是个东北一位炼钢厂工人发现的办法，他们用起来也只是节省一点燃料，我也没想到能在你这里用上，效果还这么好！”
赵成连连摇头。
他可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一句话能换这么大功劳，肯定是其余关节都被炼钢厂攻破了，他只是碰巧点出来某个边角地方，打通了某个关窍，功劳本质上还是炼钢厂的。
“果然高手在民间，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杜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平常时候他也会跟工人交流，但只是跟一群技术员和老师傅一起钻研，现在看来，在日积月累的生产实践中，不少普通工人，也是有可能琢磨出一些门道的。
两人都不是爱拖拉的人，边聊天边出了炼钢厂大门，轧钢厂的车已经等在门口。
一阵颠簸过后，赵成又回到了轧钢厂，这三天的学习功德圆满，把制作钢锭的流程了解了一遍，给高炉提想法算是意外之喜。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管用，上游的炼钢厂想要业绩，把钢锭以次充好，验收的时候，不是专业的人士，一不留神可能真被蒙住。
现在赵成算是半个内行人士，也就不用怕被坑，准备先把上游供货的质量把控好。
虽然最好的厨子，用次等的材料也应该能做出好菜，但赵成自认没这个本事。
给他一块90分的好钢，他能保证成品不低于90，但要是给个80分的钢材，用90分钢材的加工手法，估摸着最终成品会不到80分。
大炼钢铁那段时间，没少出这种问题，现在这股子风气也依旧没完全停下。
毕竟学坏一出溜，这种事也不是一纸公文能解决的，就算是把历朝历代的皇帝玺印全盖上，再加上红章钢印，照样不可能一下子刹住车。
回到办公室，没等曹文清来讲行程安排，赵成率先开口。
“曹秘书，你记一下，下一阶段，厂里面要严把质量关，不仅是咱们产品的质量，对于上游兄弟公司送来的坯料也要保证质量，抽样检测，责任到人。”
曹文清停下脚步，不慌不忙掏出本子一阵划拉，半晌后见赵成没有继续说，这才放下本子。
“这两天厂里有什么事？”
赵成问道，之前三天他可是全身心投入了炼钢厂，对轧钢厂的事务两眼一抹黑。
按道理三天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但谁都有点背的时候，赵成自认自己顺风顺水十来年，说不定就会遇到个坎。
赵成话音刚落，曹文清面露难色，厂里确实发生了一些事，跟生产没什么关系，但是真要说起来，跟赵成这个副厂长有关系。
“赵厂长，厂里的生产一切如常，各个车间也都正常运作，只是......”
赵成停下手中动作，静等着下文。
曹文清尴尬的说道：“只是昨天后勤部门有一批工人请愿，想要效仿厂里工人的攻坚小组，业绩好的想多分一些，李厂长现在刚安抚下去，昨天还忘了您外出学习的事，直接来办公室找您，像是有要事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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