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看着沈清月，在心中权衡着沈清月这话中的真假，江枫不是真的老好人，不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即使在沈清月的身上，江枫也是如此，他对于沈清月有着很高的包容性，实际上除了上次把江婉文锁到房间里之外，沈清月并没有真的触碰过江枫的底线。
现在两种意见都摆在江枫面前，江枫要怎么选，是由他自己来决定。
然而，江枫有了别的想法。
江枫露出微笑，笑容温柔，他另一只手搭在沈清月的手上，看着她：
“沈清月，等会跟我去个地方吧。”
沈清月抬起头，不知道江枫想要干什么，但她相信江枫，于是，她点点头：
“好。”
“那现在先吃饭。”
“嗯。”
......
吃完饭，江枫让沈清月换回常服，然后一起走出门外。
现在已经是半夜，外面的世界被路灯切割成一片又一片的黑色，冷风吹过江枫的衣角，让他不自觉的拉紧了一下外套。
沈清月挽住江枫的手臂，在江枫的带领下走到了公交站台，因为是晚上，公交站台只有他们两个坐在长椅上等车。
“我们要等哪一辆？”沈清月看着公交牌上的各个车次，然后看向江枫问道。
江枫笑了笑，然后眼神复杂的望向天空：
“从这个站台到医院，有两辆车能坐，一个要25分钟，另一辆要45分钟，加上等车的时间，往返一趟需要将近一个多小时......”
对江枫来说，即使这么多年了，对于这些数据依然记得相当清楚，甚至可以说已经是下意识的想法了。
江枫看看表：
“如果运气好的话，过不了几分钟，我们就能搭上25分钟的那辆公交车。”
沈清月顺着江枫的视线看向路的那一方，有一一束灯光正慢慢驶来，不过灯光太刺眼，让人看不清那辆车的编号。
江枫转头，笑着说道：
“不如我们猜一下，是25分钟那辆，还是45分钟那辆，又或者两辆都不是？”
沈清月也很配合：
“亲爱的你先选吧。”
“好，那我就选25分钟那辆。”
“那我选45分钟那辆。”
赌约成立，江枫站起身来，等待着公交车靠站，等到车在视野中慢慢清晰，江枫耸耸肩：
“看来我赢了。”
沈清月并不在乎输赢，她微笑道：
“亲爱的赌运一直很好呢。”
但江枫只是笑着摇摇头：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赌运是一直好的，就像现在你以为我真的只是赌运好吗？”
沈清月似懂非懂的摇摇头。
江枫则继续说道：
“45分钟的那辆车这个时间点已经快到末班时间了，就算还有，也不会是在这个站台而是对面站台。”
这句话让沈清月有些没有想到，但江枫没有让沈清月惊讶太久，拉着沈清月上车，并从口袋拿出自己的学生卡，在刷卡机上刷了两下。
“一般来说，我喜欢坐在后车厢的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那里窗户的边沿正好能让我撑住头睡一会，我会带着耳机，这样既能隔绝外界的声音，同时也能在到站时候提醒我......”
当然，之后的江枫已经睡出了生物钟一类的东西，快到站的时候他就差不多醒了。
说着这些话，江枫带沈清月坐到了他所描述的那个位置，他坐在外侧，沈清月则坐在窗边。
江枫拿出耳机，让沈清月戴上，沈清月没有任何反驳，乖乖戴上。
耳机的隔音效果比沈清月想象中的要好，虽然还能听到江枫模糊的声音，但已经小了很多。
江枫开口：
“你现在试着用手撑起头，眼睛看向窗外......”
沈清月照做，公交车开动，窗外的景物很快后移，窗外的风景很无聊，只有灯光和相似的店铺不断划过，看得久了，沈清月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
“困了的话就闭上眼睛睡觉吧，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听到这话，沈清月心里很放心，缓缓闭上眼睛，在眼皮合上的一瞬间就进入了睡眠......
......
“目的地即将到达，请检查好随身物品，下车请......”
富有感情的机械声把沈清月从朦胧的梦境中拉回，她迷糊的睁开眼睛，觉得自己还是好累。
短短20分钟的睡眠，不仅没有消除疲惫，反而让疲惫加深了。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边，江枫依然坐在旁边看着沈清月：
“醒了？正好该下车了。”
说着话，江枫取下了沈清月的耳机，世界的白噪音再次袭来，这让沈清月有一种从虚幻突然被拉到现实的感觉，她不禁皱了皱眉。
江枫和沈清月一起下车，冷风袭袭吹过，沈清月现在穿的有些单薄，不自觉的缩紧了身子，抱紧了江枫的手臂。
江枫发现后，只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了沈清月身上：
“披上吧，你体质弱，别感冒了。”
“亲爱的你呢？”沈清月抬头问道。
江枫摇头：
“不用担心，我还不冷。”
沈清月抬头看向前方，昏黄的路灯照亮了一条路，而在道路尽头，一道大楼出现，大楼顶部有一个巨大的红色十字，夜晚的大楼此时反而灯火通明，给人一种莫名的沉重感。
两人向着医院继续走去，在道路两旁，可以看见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在摆摊买一些吃食，价格很便宜，路过摊位，沈清月能听到他们间的对话：
“哎，你家老李头怎么样了？”
“情况暂时稳定了，但医生说还要继续住会院，唉，他那个倔脾气，一说要花钱就说什么也不要呆在这里，要不是我把他说动了，指不定又要闹呢。”
“唉，老李也真是的，净给人添麻烦。”
“老王呢？怎么样了？”
“嗐，还能怎样，要继续做化疗，这玩意没个停的......”
“你也是辛苦了。”
“这能咋办呢，那老头还天天嚷嚷着什么死了算了，真是嘴里一点吉利话没有，唉，不说了，卖完剩下的这些我就准备给他送饭了。”
“你今晚又守夜？吃得消吗？”
“那咋了，我身体好着很呢，就这样啊，我先走了......”
对话落在沈清月的耳旁，沈清月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感，觉得心里闷得慌，再加上刚睡醒的疲惫，让她感觉呼吸都有些莫名的急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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