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母是急性子,说要请嬷嬷和厨娘,那必须赶紧请来。花月容本来第二日要去铺子里的,结果嬷嬷一来,她就没能出门。
“两位小姐,我之前是在宫里做姑姑的,到了二十五岁出宫成亲,许多人家的小姐出阁之前都找我做教习嬷嬷,学习礼仪。二小姐可以学得少些,但大小姐务必刻苦,将宫规礼仪全部学透。”方嬷嬷一边说一边递给他们二人一人一双护膝。
花月容看着护膝,心中有些疑惑,还未等她开口询问,方嬷嬷便说道:“你们还在闺中,自家爹娘自然舍不得你们跪拜,可嫁了人家,免不得规矩多,跪的也就多了。这护膝是为了你们跪安时用的,二小姐倒还好,但大小姐这边,宫中规矩繁多,跪安是常有的事,有这护膝能少受些罪。”
花如烟幸灾乐祸道:“周家才舍不得我跪来跪去呢,有些人啊,上杆子攀那亲事,到时候就跟个奴才一样,要跪所有人。”
花月容懒得理她,默默将护膝穿上。
方嬷嬷正式开始教导她们行礼的姿势,“身要直,头要正,手要摆得恰到好处,眼神也要柔而不媚。”说着便亲自示范起来。
方嬷嬷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范儿十足,若不是知道她身份并非世家夫人,怕是光看她这一套身姿,都会误以为她来自高门大户。
花月容努力地跟着学,可那复杂的动作和需要注意的细节弄得她手忙脚乱,有时候顾着手,就忘了头,顾着背,就忘了眼神。花如烟看着她滑稽的样子,时不时讥笑几声,方嬷嬷不悦道:“二小姐若是觉得枯燥乏味,不如先下去歇息,毕竟你将来的夫家也可能根本不注重礼仪。”
这话算是说得有点重了,这是在拐着弯说花如烟嫁了个不识礼的夫家。
花如烟本就因为姻缘不如花月容在生气,一听被个教习嬷嬷看不起,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方嬷嬷慎言,否则我让母亲请你回去,你十两银子可就赚不到了。”
方嬷嬷懒得理她,后面就一心教导花月容。怎么站、怎么跪、怎么说话,贵人赏赐要如何接,见面的时候遇到不同的人要怎么打招呼,与夫君相处要怎么坐,方嬷嬷都一一给花月容做示范。一个上午下来,花月容明明就是那么几个动作反复练习,可汗水还是浸湿了额头。
眼看着快要晌午,方嬷嬷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微微点头笑道:“大小姐有这股子韧劲,日后定能在皇家立足。”
花月容还得跟着厨娘学做菜,等方嬷嬷这边一结束,她便匆匆忙忙去了厨房。
“我擅长切菜,由我先教大小姐各种菜的切法。”一号厨娘上前,给花月容围上围裙,便开始一对一教学。
花月容有样学样,刀工虽然不咋地,但好歹是把菜给切好了,没有切到手。
“我最擅长做面食,就由我教大小姐发面蒸包子、馒头,做水饺、馄饨。”
二号厨娘一阵操作,花月容跟着学,但她面前的盆里不是一会儿面多了,就是一会儿水多了,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最后搞出一大盆子。
“好了好了,也不是家家都爱吃面食,大小姐还是去学蒸饭吧。”二号厨娘看着一大盆面,心头都在滴血,只能抢救抢救都做成大馒头了。
花月容没想到蒸饭都要中途把饭捞出来再蒸,还得淘淘松,她以为只要把米放下锅,它们自己会熟的。花月容照着三号厨娘的样子蒸出一锅饭,她吃了一口,连忙吐了出来。
三号厨娘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再加些水,熬成一锅粥吧。”她把一锅夹生米饭端到一旁,跟那盆子面放在一起,粮食受害者联盟正式成立。
四号厨娘一看前三个都没有把人教出来,对于炒菜这一环节更是没了信心。
果不其然,花大小姐要么是怕被油溅到,要么是掌握不了火候直接把菜炒焦,三个菜出锅的时候,早已看不出是何菜品。
花母用完膳过来想看看女儿的学习效果,结果看见三碗黑乎乎的东西,皱眉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花月容指着:“大葱炒蛋、青椒炒肉、鱼香豆腐。”
花母:“……”
“呵呵,这……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将来成亲,母亲送你十个厨娘跟去,你不要再下厨房了。”就这厨艺,怕是王爷看了要退婚呐!
“母亲不要对我没信心好不好?好歹……好歹菜熟了。”不像面,压根没上蒸笼,也不像饭,压根没煮熟。
五六七八九十号厨娘,站成一排,她们想着,这花家的教学银子也不是非赚不可,现在跑路还能省下半天工时。
花月容一连在厨房学了三日,最后花母出面,强制她停止学厨,还付了十个厨娘双倍工钱,把人都请走了。
“月月啊,再学下去,你这双手就废了,这注定是拨金算盘的手,不是炒菜的手,咱们认命吧!”花母语重心长,再让这个女儿待在厨房一日,他们花家的厨房就该彻底毁了。需要重新砌的灶台、打烂的碗碟、浪费的粮食……天神耶,再富裕也不是这样糟蹋银子的!
花月容一脸挫败,回了房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遍,终于洗去了满身的油烟味。
“小姐,你别气馁,其实奴婢想着,将来王府肯定是有厨娘的,说不定还都是御厨,小姐是去做王妃的人,自然有人伺候,不必亲自下厨,学不学的也不打紧。”身边的小丫鬟连忙安慰,不忍看见她家小姐如此挫败。
花月容郁郁道:“没想到一碗美食竟然那么不容易得到,看来我只能多赚些银子了,有了银子,至少想吃什么,买来就行。小雯啊,你让管家准备马车,咱们去四海酒楼吃饭吧,我这些天光尝我做的菜,太虐待我自己了,我得多吃些好的弥补回来。”
小雯连忙高兴的点头,她这三日做小白鼠试菜可没少被大小姐的菜品荼毒,终于可以跟着小姐去吃吃喝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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