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刺激辛辣的药水喷洒在空气中，温云轩没有防备，一个倒吸气径直将大半的药水吸了进去。
令人不适的感觉扑面而来，吸入的气体就像是毒蛇一般涌入体腔。
温云轩的脸瞬间变得涨红，几乎是本能反应让他屏住呼吸。
奈何气体已经吸入大半，他只感觉自己的鼻腔和火烧似的，刺痛一片。
温云轩被迫后仰，掐着脖颈想要咳嗽，但又不敢咳出来。
姜婳婳这边也同样不太好。
在喷出喷雾的瞬间，姜婳婳就已经闭眼屏息，因此她没有吸入什么气体。
但她没想到温云轩的反应这么大。
急到眼泪都飙出来了，原本白净的脸都变得通红，弯腰掐着脖子，看上去随时都会抽过去的样子。
姜婳婳立刻按下按钮，降下车窗。
新鲜的空气涌入，终于让温云轩的呼吸变得通畅些。
起码他敢小口小口的咳嗽了。
姜婳婳小心试探：“会好些了吗？要不要我现在叫救护车？”
温云轩并没有说话，颇为怨念地瞪了姜婳婳一眼。
只可惜看的位置不太对，因为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眶。
温云轩摸索着抽出湿纸巾，粗暴地擦拭着眼角，泪水不断地涌出，打湿了胸前的一片。
但擦拭几下似乎也没有起到什么好效果，反而眼尾被晕红了，显得更加的可怜狼狈。
姜婳婳有些犹豫的抽出湿纸巾，试探道：“要不然我来吧？”
她动作迅速的扣住了温云轩的脸。
“不用。”
温云轩想躲，但奈何没有成功。
姜婳婳的力气比他想象中大很多，他一时间居然是动弹不得。
“还是我来吧，你现在看不见，待会把自己的眼睛给弄瞎了怎么办？”
在这句话下，温云轩这才停止了动作。
姜婳婳试探性的触碰着温云轩的眼尾。
在肌肤刚刚接触到冰凉的瞬间，温云轩想要后缩。
但又被姜婳婳扣着下巴给拽回。
她瞪着温云轩，往日甜甜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冷意：“不准动，不然后果自负。”
小狗揍人的几率虽然很小，但绝不是零！
难得的反差，还真的把温云轩给控住了。
不得不说，此刻的温云轩看上去比平时顺眼多了。
没有高高在上的目光，也没有那副审视批判的模样。
就只是深邃好看的五官，雾蒙蒙的眼睛，被粗暴擦红的脸。
就像是买回来的混血人偶。
脆弱可怜、任人摆布。
温云轩眼前的视线被遮挡，其他感官就会变得分外敏锐。
他的鼻尖嗅到了淡淡的香气，脸上的冰凉也越发明显。
……其实也不必他自己擦得温柔多少，伴随着冰凉后，紧接着是皮肤被过度摩擦后得刺痛感。
姜婳婳就没有做过什么照顾人的活，也因此虽然有心，但却不会控制力道。
但温云轩任由姜婳婳一点点的擦拭。
主要还有一点是他也不太好挣脱。
姜婳婳扣着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甚至一次他因为疼痛而痛呼出声后，还听到了她不耐烦的“啧”声。
宛若奇异的符咒。
温云轩真的不敢动了。
就在他怀疑脸上要被搓出血来的时候，姜婳婳这才大发慈悲般的擦了擦他的眼角。
“不许动。”
液体在瓶子里摇晃的声音响起。
温云轩拽着衣角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几分，不知所等待的是疼痛还是救赎。
他甚至忘记了这一刻可以用手去挡住。
耳边再次听到喷雾的声音。
——是甘霖。
就像是解救旱灾的春雨，那些疼痛和不适被冰凉覆盖。
在造成难受前，又用干纸巾拭去。
那张清丽的脸蛋再次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美的让他心颤。
甚至恍惚间觉得，被姜婳婳这么对待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如果事后能够换来这番安抚的话……
“好了。”
姜婳婳不知情地收回了手，有些心虚的嘟嘟囔囔。
“这件事有一大半是你的问题……谁让你突然靠近我的，还是在我想事情的时候。”
虽然说姜婳婳后面反应过来温云轩或许是想要替她系安全带，但是这个距离也实在是太近了，似乎下一刻就要亲上来一样。
正常系安全带有这么近距离吗？
姜婳婳认真思考，觉得应该不是。
当时在宋锦眠的车后座，姜婳婳就没有系安全带的意识。
还是宋锦眠帮她系的。
但是当时姜婳婳就没有不适应的感觉。
姜婳婳一想到这件事就格外的惶恐，甚至还想要搓搓手臂，让这种发毛的感觉压下去。
她立刻强调道：“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不能贴近我，要不然还是后果自负！”
为了宣誓自己这话的力度，姜婳婳还特意拿起那瓶防狼喷雾晃了晃，露出了自认为超级无敌凶的表情！
小狗呲牙！
然而对此，温云轩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不仅仅是没有回应，甚至是还呆愣愣的看着她，只是眼珠追随，身体动都没动。
就和被关在人偶模具里的一样，只有眼睛能自由活动。
姜婳婳被看的有些发毛。
“你怎么了？”
小狗此刻是真的想要打120了。
为什么温云轩今天看上去怪怪的。
然而姜婳婳的这份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
温云轩骤然动了。
他近乎失控般的想要凑前，但又硬生生的止住，神情呈现出极为复杂的模样。
如果说他刚刚的表现呆若木鸡，那现在就是癫狂抽搐。
就像是小说中的古早的霸道总裁。
脸上有着四分震惊三分愤怒两分迟疑和一分复杂……
姜婳婳惊恐的想要后退，包中的防狼喷雾再次转移到手上。
她回去就要去联系卖家！
这个喷雾不像是什么正经喷雾的样子啊！
除了防狼外，怎么还有一种会把别人变成智障的作用啊！
产品说明书上可没有标注出这一点啊！
而与此同时，温云轩的内心同样的也很复杂。
他感觉到一种失控感。
一种认知和感官即将脱离掌控的失控感。
但这种感觉让他的理智发出警报。
立刻脱离！
让姜婳婳下车，或者自己下车！
又或是现在开车迅速送她回去，期间不要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然而，脑海中过了很多，他等到回过神来时，自己都没有移开视线。
他甚至听见了自己分外干哑，又带着几分渴望的声音。
“……你又要喷我了吗？”
那么喷完之后，还会再给他一点奖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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