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新婚夜2
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时针不紧不慢地指向了九点。
李秀秀抬头看了一眼，心跳突然漏了半拍——这个她平日里从不在意的时刻，今晚却成了人生的重要节点。
婚房里，四十瓦的灯泡被红色的喜字灯罩包裹着，投下温暖的橘色光晕。
窗台上的茉莉花开得正好，清甜的香气与床头柜上那对红烛的蜡油味奇妙地交融在一起。
街道上，不知谁家的孩子还在嬉闹，隔着纱窗传来模糊的笑声和母亲佯装生气的呵斥。
"；啪嗒"；，李秀秀无意识地合上梳妆台上的粉饼盒，手指又不自觉地摸上了右耳的珍珠耳环。
这是她今天特意戴上的陪嫁首饰，圆润的珍珠在她指尖来回滚动，已经有些发烫。
镜中的新娘妆容精致，唇上的正红色口红是她犹豫了半小时才选定的"；喜庆红"；，可现在却觉得太过张扬了。
"；两辈子，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姑娘似的..."；她在心里暗骂自己，可掌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上辈子做了一辈子单身狗，这辈子好不容易遇到个合适的，怎么临门一脚反倒怂了？
她偷偷掐了下大腿，疼得差点叫出声。
卧室门被轻轻叩响，沈经国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比平时高了八度："；秀秀，那个...你要不要先洗澡？"；
李秀秀猛地转身，差点带倒梳妆台上的玻璃杯。
门开了一条缝，沈经国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白衬衫的扣子解到了第三颗，露出小麦色的锁骨。
他手里攥着叠得方方正正的蓝格子睡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好、好啊。"；
李秀秀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可屁股像是黏在了凳子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两人的目光在梳妆镜中猝不及防地相遇，又同时像触电般弹开。
沈经国清了清嗓子，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我...我去给你放热水。"；
说完就像逃命似的钻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李秀秀终于找回了四肢的控制权。
她慢吞吞地收拾着其实早就收拾好的洗漱用品，把牙刷牙膏摆正又打乱，磨蹭了足足五分钟才往浴室走。
推开门的瞬间，她愣住了。
浴桶里的水不多不少刚好七分满，旁边的小凳子上整齐地摆着她的毛巾、肥皂和花露水。
最让她心头一颤的是，沈经国甚至把她的拖鞋都摆成了最容易穿脱的角度。
"；水温我试过了，应该刚好。"；沈经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个...我去院子里冲个凉，你慢慢洗。"；
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一声闷响，估计是撞到了什么家具。
李秀秀把脸埋进毛巾里无声地笑了，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她慢悠悠地洗着，特意用了双倍的沐浴时间。
当温热的水流冲过脖颈时，她突然想起定亲那天，沈经国也是这样，紧张得把茶水洒在了崭新的西装裤上，却还强装镇定地给她剥橘子，剥得满手都是橘子皮的清香。
等她终于磨蹭完，推开浴室门时，七月的夜风带着院子里的夜来香气息扑面而来。
沈经国果然已经冲完凉，正坐在花墙下的石凳上等她。
月光给他刚硬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棉布睡衣的领口被浸湿了一片深色。
"；洗好了？"；他站起身，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才伸过来，"；夜里凉，咱们进屋吧。"；
李秀秀点点头，睡裙的裙摆被夜风吹得贴在腿上。
就在她迈步的瞬间，一阵凉风袭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就裹住了她的肩膀。
"；我、我不冷..."；沈经国结结巴巴地说，耳朵尖在月光下红得发亮。
婚房里，红烛已经烧了一半，烛泪在烛台上凝结成奇特的形状。
两人并排坐在炕沿上，中间隔着足以再坐一个人的距离。
李秀秀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发现指甲上的红色指甲油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抠掉了一小块。
"；你要不要喝点水？"；
"；明天早餐吃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接着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沈经国挠头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毛头小子，他小心翼翼地挪近了些，试探性地把手覆在李秀秀的手背上。
"；其实..."；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我也有点紧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李秀秀的心门。
她反手握住那只比她大一圈的手，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都合法夫妻了，怂什么？"；
可话音刚落，沈经国的脸就在眼前放大，一个带着薄荷牙膏味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李秀秀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像受惊的蝴蝶翅膀。
这个吻生涩得近乎笨拙，却让她眼眶发热。
当沈经国的手犹豫地抚上她的后背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颤抖。
床头柜上的水杯早已不再冒热气，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成一幅流动的画卷。
在这个普通的夏夜里，两个早已不算年轻的人，却像少年少女般笨拙地探索着彼此，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当沈经国红着脸问她"；这样可以吗"；的时候，李秀秀突然想起聋老太太说过的话："；经国这孩子实诚，连追姑娘都是规规矩矩的。"；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话的意思了——这个当兵当了十年的男人，连亲密之事都要先征得她的同意。
夜色渐深，院子里最后一声虫鸣也归于寂静。
李秀秀靠在沈经国肩头，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突然觉得这个新婚之夜虽然少了些想象中的浪漫激情，却多了份踏实的温暖。
就像沈经国这个人一样，不会说漂亮话，却记得她洗澡时喜欢的水温，知道她怕冷会提前暖被窝。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躲进了云层，像是害羞地为他们拉上了窗帘。
（陪孩子写作业真的要命，断更这么久，一是因为搬家，二就是因为孩子学习。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陪他写作业，我能少活十年！！！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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