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缈皱眉，“可是一尸两命？”
穆嬷嬷叹了口气，“那倒没有。”
“说来也是瘆得慌，据说那李瑶被救上来时，已经没了气。可那李文清不知道是不是疯了，直接让人...破开了肚子...”
“那肚子的女婴也是命大，竟然没死...”
“非但如此，那李文清疯了似地，在府里乱开杀戒，砍死了好些婢女仆人...现在已经让人拿下。”
“哎！好好的相府，弄成这样。不知是不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苏缈唏嘘，“确实是惨了些，那女婴的情况，嬷嬷你留意些。”
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苏缈’的外甥女，稚子无辜，总要照顾着些。
穆嬷嬷点头。
李文清疯了，神志不清，时好时坏的。
有一日，出了门后便再也没出现。
后来不知怎地，李芸娘得知相府的遭遇，作为李相国的原配，她将那个女婴抱养了。
李芸娘住在楚王府里，有的是人伺候，倒也养得起这孩子，一老一小还能做个伴。
说来也怪，她虽看不见，但似乎和这女婴特别投缘。
......
一个寻常的夜里。
楚枫再次梦魇。
不过这次梦境似乎更加清晰。
“穆雅晴，孤知道，你不爱孤！”
“可是，你非要这么贱吗？”
“把野男人带到宫里来？在孤的眼皮底下？”
“你说话？你别装哑巴！”
楚虞一入殿内便看见了衣衫不整的穆雅晴，他怒不可遏，抓着她的双臂猛烈摇晃，激动质问。
“枫儿，你一直在这里吗？跟父皇说说，方才你母后是不是和一个野男人在私会？！”
楚枫直摇头，他也只看到了一个人影而已，他有些惊慌，
“父皇，没有别人，母后是清白的。”
“父皇，母后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快请太医来看看吧！”
“父皇！”
楚虞还未被愤怒冲昏头脑，也察觉到她的异常，冷静了些，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眼前的穆雅晴面色泛红，神色痛苦，似乎认不得眼前人，对他们的话也是置若罔闻。
忽地，情绪失控起来，试图挣脱开楚虞，咆哮道，
“都是你，害苦了我！”
“我本应该是自由的，哪怕是死在战场上，也比困在后宫好！”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算计我弟弟入狱吗？”
“你这么对待我们穆家？”
楚虞脸上闪过震惊，无力地辩驳，
“不是...孤没想过伤害你们，孤都是因为爱你...”
楚枫不知道平日总是温柔细语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敢认，低声呼喊，
“母后...”
听到他的声音，穆雅晴脸上的表情似乎更痛苦，更是口不择言，
“还有你。”
“我也讨厌你！都怪你，因为你，才彻底折断了我的翅膀，让我安于现状！”
“居然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说着说着，她猛地挣脱开楚虞，取了挂在壁上的匕首，朝他扑来，
“我应该一开始便...掐死你！”
“你只是个野种！贱种！”
“你死掉便好了！”
楚枫吓的倒地，双手撑在身后步步后退。
他眼眶通红，分不清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他母后，只哭着喊，“母后...”
“你做什么！”楚虞及时拦住了她，刀尖堪堪止在了楚枫的眉心，
“他是你的枫儿！即使你恨孤，也不该如此对他！”
“好！不该这么对他...不该这么对他！”闻言，穆雅晴将攻击对象改为了她自己。
“该死的人是...是我。是我！”说完，她调转匕首，将利刃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胸口。
楚虞伸出手去拦也未曾拦住。
那刀尖穿透他的掌心，直直地刺进了她自己的胸口。
鲜血喷涌。
楚枫只感觉眼前一片红色。
“母后？”
他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眼前模糊一片。
恍惚间，他母后刺了自己一刀又一刀，直到倒地不起。
“太医！快来人！”楚榆赤目怒吼道。
可人都被他支开了，他只能自己去叫人。
穆雅晴瘫在地上抽搐，嘴角不停喷出血来，不知道是不是临死，意识清醒了些。
她朝着楚枫方向，伸出一只手，“枫...儿...”
说话时又吐出几口血来。
楚枫流着泪，爬了过去，“母后！你到底怎么了？枫儿乖乖的，你别生我的气！”
“母后若是不喜欢父皇，那枫儿也讨厌他！”
“母后要是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就离开！母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穆雅晴哆嗦着嘴唇，嘴里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
“枫儿，枫儿...”
“母后...是爱你的...”
“爱你的...”
可楚枫意识早已一片模糊，哪里听得清，变傻后更是忘的一干二净。
楚枫再次从梦中惊醒，不过这回他却流下了一滴泪，似惊似喜，他哑然道，
“缈缈。”
“穆雅晴她说，她是爱我的...”
“母后是爱我的。”
苏缈抱住了他，“当然爱你了，所有人都爱你。”
“离不开你，不能没有你。”
“绝对不会忘记你。”
“心里眼里都是你。”
“把你写在手心里。”
楚枫喟然一笑，又一滴泪落下，捏了捏她的下巴，
“缈缈，我是认真的。”
苏缈双眼眨了眨，眼神真挚，“我也是认真的。”
缓了缓，她又哼道，
“回忆清晰一点，你就多开心一点。”
“真爱多一点点，让你能真的看见。”
“哦哦！~”
“爱你！”
楚枫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几字，
“缈缈，你有毛病。”
苏缈努了努嘴，“你才发现？晚啦！”
嘻嘻。
大楚和大凉邦交后，楚枫和耶律迪迪都赞成两国通婚、通商，为多年后统一垫下了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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