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气息暴露了。”
顾青栀冷笑抬剑格挡，却发现这是虚招——
撞上的剑尖顷刻化作冰屑，而身侧，那个身影再次出现。
“咔嚓！”
骨骼断裂声混着冰层脆响。
顾青栀暴退时右手剑诀急变，四柄飞剑呈井字绞杀阵刺向安长卿。
冰晶炸裂中，她提前半秒破冰侧滚，原先藏身处的冰柱被绞成齑粉。
来不及喘息，安长卿的状态前所未有的集中，隐藏在无数冰柱中的她看着顾青栀，
虽然短暂，但此刻，
攻守易型了。
手中霜寂剑突然脱手飞旋，在冰面折射出七道剑影，没待顾青栀解决剑影，真身从他背后的冰洼破出——
“噗嗤！”
剑锋贯穿顾青栀右膝的瞬间，掉线已久的顾永泽破冰的雷暴掀飞冰层。
竟然在这时候突破了？
安长卿无奈，借乱抽剑后撤，飞剑追击的轨迹也被漫天冰雾扰乱，她趁机融入最后三根冰柱的阴影中，喉间翻涌的血气在面颊凝成冰霜。
顾永泽的爆发还没有结束，雷暴化作雷域，轰然扩张，方圆三十丈冰晶尽碎。
庞大的灵力冲击使一人一魔都受到不轻的创伤，刚刚咽下的血气再次上涌，安长卿咳着血沫半跪在地，右手霜寂剑却在此时发出尖锐剑鸣。
“躲开！！”
顾永泽的黑剑刺穿她右肩胛骨时，眼神划过安长卿的右臂，似乎多了一丝光亮。
霜寂在那瞬间自己飞起带动安长卿躲开那致命一击，情况紧急，似乎被顾永泽发现了。
反正他现在没有神智，应该没事。
霜寂自我安慰着。
后撤将自己的身体从剑中拔出，安长卿提剑再次对上眼前人，强撑十几招后，
“当啷。”
霜寂剑脱手坠地的脆响中，安长卿仰头望着抵住咽喉的剑尖。
眼前男人脸上雷纹流动如活物，剑尖逼近，在她喉间刺破小口，鲜血挤出，
安长卿没有动弹，她已经失去了气力，四周灵气体内灵力已经耗尽，
即便可以再用神力，但现如今的身体状况，很有可能在用的下一秒自爆，
“没事的，你不会死的，还有我呢，再不济，还有无呢！”
霜寂自然知道安长卿在想什么，但她不能死，她是宇宙间唯一的神，如果她死了，那这世间……
霜寂剑身颤抖，即将要飞起时又被一股力量压制
“她不会死。”
是无。
“你现在不装死了！解除对我的压制！我要救她！”
霜寂一下就炸了，
不是，这么危机的战斗你全程装死，现在马上要死了却在这阻碍我救人，
你到底是不是站这边的啊！
该不会是卧底吧！
“她是命定的那个人，即便是遭遇再多危难，在没有完成她的使命前，命运不会让她死。”
“一天天的命运命运命运！命运难道就是百分百的吗！咱不是打破天道打破命运的吗！怎么还在听命运的话！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啊！！谁是你的主人啊！”
“我们的任务是带着她冲破天道，而非命运。”
无站在花海中看着外面的景象，语气淡然又坚定，但眼中还是有丝抹不掉的情绪，
“这些都是她必须要经历的，好好看着，她的蜕变。”
在鱼死网破前，安长卿还想再抓住一个微弱的希望。
毕竟在刚刚，顾永泽握剑的手背爆起两道青筋——转瞬即逝的挣扎被雷光吞没。
他的神智在挣扎。
“顾永泽，杀了她。”
顾青栀捂着断臂，跃到顾永泽的身后下令道。
“顾永泽，看着我，我究竟是谁？”
安长卿面色沉静，与其毫无波澜的眸子对视着，
她在赌。
顾永泽没有说话，黑剑举起，带起龙吟般的雷鸣，但他的手微微颤抖着，青筋再次暴起，似乎真有苏醒的迹象。
“没有用的，操控他的是牵丝蛊，即使他能恢复意识，他的身体，也已经不是他的了。”
顾青栀当然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好心解释，再次下令，
“瞄准她的心脏，刺穿她。”
“顾永泽，我不信你能一直被一只虫子操控。”
安长卿对顾青栀的话不为所动，还是盯着他的眼眸。
顾永泽轻点头，后脚猛撤半步，足尖点地如满弓绷弦。
双腕压剑柄至腰侧，剑尖寒芒上挑指喉，脊背如弹簧压缩。
剑上雷光发出咆哮声，迫不及待的撕碎眼前目标。
“顾永泽！”
“杀死她！”
刹那间，膝胯前弹，剑身化作一线玄虹破空，
“呲！！”
是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噗！！”
滚烫的血液喷溅在二人的脸上，顾永泽的眼眸中映出安长卿颤抖的瞳孔。
“顾永泽！”
“我……在呢。”
顾永泽咧开嘴，露出招牌笑容，只是现在的他，满嘴鲜血，没了之前的帅气与轻松。
黑剑在心口搅动，再猛然拔出，剑尖上串着一只拇指大小的蛊虫，挣扎几下便失了生机。
顾永泽如断弦的木偶般，岿然倒下，安长卿立刻接住他倒下的身躯，大脑是前所未有的混乱，惊慌失措与冷静交织着，让她不知第一时间应该干什么。
不远处的顾青栀似乎也被眼前景象震惊，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刚踏出一步就好像接受到了什么信息，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仓惶离去。
“这时候，不应该，抱着我，哭吗？”
顾永泽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会救你的。”
安长卿大脑最终被一个念想占领——要救他，
无论如何。
体内神力开始流转，进入经脉的瞬间，经脉裂开，
经脉支撑不了，那就直接用肉体。
安长卿刚想再次尝试，有温热的触感碰到她的脸颊，
恍然回神，发现顾永泽在看着自己，神情温柔。
“没事的，不用为我，感到，伤悲，我不愿杀你，但，我只能拿回，一瞬的，身体，所以，我只能，杀了，害你的，东西……”
鲜血不断的从胸口流淌，顾永泽说的每一个字都让鲜血挤出更多。
逐渐软塌的身体，气若游丝的呼吸，失去血色的脸颊……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安长卿，
怀中人即将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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