氹仔与濠江半岛仅一桥之隔,但氛围却宁静许多。
福安里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楼房密集,巷道狭窄,充满了生活气息。
我们按照周青联系的那个人提供的模糊地址,在如同迷宫般的巷弄里穿梭寻找。
周青对指着一栋略显破旧的六层居民楼,说道:“李妈说看见他进了这栋楼,但具体哪一户不清楚。”
这种老式居民楼没有门禁,我们轻易地走了进去。
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饭菜混合的味道。
一层有三户人家,门牌号模糊不清。
“怎么找?总不能挨家挨户敲门吧?”孙健压低声音问道。
我观察着楼道环境,注意到楼梯拐角处有少量烟灰。
“他抽烟吗?”我问周青。
周青想了想,摇摇头:“印象中不抽。”
我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烟灰,很新鲜。
又抬头看了看三楼的方向,直觉告诉我,目标可能在上面。
“分头看看,注意门口有没有医生特征的物品,比如门垫、信箱标记,或者听听动静。”我吩咐道。
我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上楼。
来到三楼。
左边一户门口放着两盆蔫了吧唧的绿植;
中间一户门口干干净净;
周青在我身边,突然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右边那户。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户门上贴着一个中国结。
“怎么了?”我小声问道。
她指着那个中国结小声说道:“这个我很熟,好像是我父亲去年春节的时候送的春节礼物。”
“确定?”我立马问道。
周青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确定。”
我和孙健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立刻默契地退到楼梯口望风。
我深吸一口气,示意周青上前敲门。
“咚咚咚。”
周青敲响了房门,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里面没有立刻回应,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个警惕的男声:
“谁啊?”
周青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头。
她对着门缝,压低声音道:“付叔叔,是我,周青。”
里面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悄悄摸向了后腰别着的弹簧刀。
几秒钟后,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锁链被猛地扯开的声音!
“吱呀——”
门被拉开一条缝,一张带着从容的脸露了出来。
她见到周青时,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惊讶或者紧张。
相反他很平静,那种平静就好像早料到这一天。
他满头白发,可是年纪看上去又不是很显老,眼神特别浑浊。
“付叔,真的是你?”周青还是很紧张的,她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姓付的并没有都意外,打开最外侧那道门后,语气平静道:“请进,周小姐。”
周青转头看了我和孙健一眼,我们也随即跟了进去。
反手关上门,我向屋里打量着,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普通得连一个像样的家电都没有。
很难想象,这是周家的家庭医生住处,确实让我很讶异。
就连周青都很疑惑的问道:“付叔,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付医生向我和孙健看了一眼,他也没有多意外,依然很平静的说道:
“周小姐,你可算来了。”
周青一愣,随即问道:“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付医生如释重负般地点了点头,又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没想到这么快。”
“所以,你知道我父亲真正的死因,对吗?”周青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了。
付医生突然双腿一软,跪在了周青面前,老泪纵横道:
“周小姐……我对不起老爷子啊!我该死!”
已经不言而喻了,我的猜测全对了,他果然有问题。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就这么轻松的招了?
原本我想的是,他很可能已经被灭口了。
又或者就算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他,他也不会轻易说出真相。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确实有点意料之外,我甚至感觉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周青也是眉头一皱,能明显感觉到她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声音也冷了下来:
“说清楚!怎么回事?”
付医生低着头,忏悔般的说道:“是周岩……是他逼我改了老爷子的药!那天晚上……老爷子本来情况已经稳定了,是周岩拿来一种新药,说是特效药,逼着我给老爷子注射……注射之后没多久,老爷子就……就……”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真相从付明德口中说出。
周青还是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周小姐,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我也一直在这里等你!门口的中国结就是老爷子送给我的,我特意挂在门上,我知道你会找来。”
我说呢,怎么会这么巧,原来他一直在等我们找来。
可是为什么呢?
我一直没说话,因为我总感觉这个人没有说真话。
周青怒不可遏道:“为什么?付德治我父亲对你多好?包括我母亲,生前把你当成是一家人,你……”
“周小姐,你打我吧!不……你杀了我吧!”
说着,他突然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周青。
周青一把夺了过去,就要朝付德治刺过去。
我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于是在他刺向付德治的时候,我拦住了她。
周青狠狠瞪着我,又瞪向付德治,咬牙说道:“你为什么?啊!回答我!为什么?”
我轻轻拍了拍周青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一些。
可她此刻已经情绪失控,不停地挣扎着,手中的匕首好几次差点划到我。
孙健见状直接走过来将周青一把拽开,厉声道:“你冷静点!你现在杀了他有什么用?”
周青双腿一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能理解她现在心情,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病逝的,现在突然得知是被害死的。
这种反差,如果她能平静那就奇怪了。
我示意孙健看着她,然后转身面向付德治,说道:“我就不跟你废话了,你刚才说的话,不是真的对吗?”
付德治看着我,眼神有些闪躲。
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看我,显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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