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惊喜：“当真？”
王春花点头道：“铁蛋爹说的，应该没错。”铁蛋爹就是罗富贵。
江月点头，罗富贵是猎户，他说的基本没差了。
“以后多喂一些米糠麦麸这些，这群猪咱们一定要养好了，到时候能不能吃上更多的肉就看它们了。”家里的肉总有吃完的一天，养了猪才能保证自己一直有肉吃。
王春花笑道：“娘，您放心，这些猪我和大嫂照顾的可仔细了，不过草儿娘前几日问我，要是有小猪仔能不能卖她一头，她也想养猪。”
江月无所谓道：“行，要是村里有其他人问起，你就说最多卖五头，没买到的的明年赶早。”
“另外你们马上要去镇上了，村里顾不过来，可以请村里的人帮忙，工钱你看着给。”
王春花：“成，这事本来我也打算和您说。村里草儿娘，柱子娘和王婶子都还行，她们昨日还跟我说起这个事情。家里的猪我想交给她们三人，人多不用担心她们偶尔太忙顾不上那些猪。”
江月点头：“行，就按你安排的来。”
王春花目露惊喜。最近婆婆总会让她和大嫂自己拿主意。
不说家里的鸡鸭怎么照管，光是仓库那边，那么多的东西，婆婆完全把钥匙交给她和大嫂保管。从未想过防着她们。
这让妯娌俩提起来十分感动。
王春花特别庆幸这辈子运气好，能遇见这么明事理的婆婆。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听说了太多婆婆磋磨儿媳的事情。
前几年婆婆虽然没有磋磨她们，但对她们一直是有些防备的。
不想荒年快要饿死了，反倒让婆婆改了性子。
王春花也不知该不该感谢这次荒年了，至少现在她的日子过起来特别舒心。
……
一餐饭钱玉兰准备的十分用心。
公孙离坐在主位上，眼睛从上菜的那一刻，即便他已经极力隐藏，但是江月还是发现了他眼中的迫不及待。
自家人的手艺被人这样期待，江月心情很好。
一顿饭吃的宾主皆宜。
公孙离没想到巨型菘菜和萝卜的口味竟然那么好，一顿饭，除了家里几个孩子吃着肉，其他人几乎都捡着菘菜萝卜吃。
连明德全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块萝卜。
“明夫人，没想到这菜的滋味比肉还要鲜美。”吃完饭，公孙离又恢复成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江月道：“大人喜欢就好，老大媳妇，剩下的菘菜给知县大人装上。大人，乡下没什么好东西，您要是喜欢剩下的那些菜就给您带上，至于田里的菘菜和萝卜大家都想着留着长种子，这样以后就有更多的人能吃上这些菜了。”
公孙离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处，不过他虽然嘴馋却也知道吃完还带走实在 有些太过，推辞几次见江月确实要送，这才压下心中的欢喜收下。
松柏看着自己少爷几乎压不住的嘴角，有些无奈的望着天。
回去的路上，公孙离一直不停地扒拉着菘菜，车厢里还有变异稻，但是尝过菘菜的味道后，公孙离对变异稻也产生了极大的期待。要不是路途太远，这些菘菜送到上京估计要坏，他恨不得把菘菜也打包送去上京，让家里老爷子尝尝他治下土地上长出来的神奇粮食。
回去县城的路况算不上好，加上车里装着喜欢的宝贝，公孙离提醒松柏，“路上慢些走，沿途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么多村子出现神奇的农作物，别的地方不可能一点没有，说不定路上也能发现一些宝贝。
公孙离原本只想碰碰运气，不想还真让发现了一处不同。
“停下。”
松柏还没来得及叫人，公孙离自己喊停了车。
他麻利跳下车厢，站在车边指着远处一片白茫茫的东西道：“那是什么？”
白色的东西旁边还站着几个平民打扮的农人，他们有的跪地叩拜，也有的好奇的靠近白色的东西。
距离有些远，公孙离看不出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只好对松柏道：“你在此看着车厢里的东西，大壮，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名叫大壮的衙役点头。
松柏有些忧心，但是见公孙离神情严肃，嘴里话的不敢说出口，点头道：“少爷，您小心些。”
公孙离摆手，示意大壮跟上。
等靠近了，公孙离才发现这是一棵被白色丝状物包裹住的大树。从叶片的形状可以看出这棵树好似是一棵柳树。
只是柳树枝条上裹满了白色的东西，周围的地面也变得白茫茫一片。
公孙离弯腰拾起一缕轻飘飘的东西，他刚准备递到鼻间闻闻，不想还没送到鼻子边，葛大壮道：“公子，我来。”开玩笑，要是大人在他面前出事，他有几颗脑袋够砍。
公孙离没有拒绝。
大壮先是闻了闻味道，接着有些迟疑的把丝状物放在手里捻了捻。接着有些迟疑道：“公子，这好像是柳絮？”
“柳絮？”公孙离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他声音不算小，原本围住变异柳树的百姓们也跟着附和道：“没错，确实是柳絮。这些柳絮不仅韧性好，看着十分保暖，这一棵树怕是能做二十床被子，肯定是山神爷爷知道我们冬日难熬，现在提前给大家送过冬的东西了。”
虽然现在离冬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冬日难熬，往年大半的时间都在储存过冬的材料，现在用有现成的摆在面前，要不是知道是山神送的，不像在山神面前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他们早已经上去抢了。
公孙离双手陷在柳絮里，温暖的触感让他这个富家子都忍不住想要发出赞叹，更别说这些冬日里只能靠芦苇稻草取暖的普通人。
这哪里是一棵树，这分明是百姓的希望。往大了说，以后说不定可以改变一个朝代过冬的绝境。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大喇喇地放在野外。
公孙离压下激动的心思，他对葛大壮低声道：“速去县衙调集人手。”
之前江月给了他灵感，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想着大面积种植简直是对山神恩赐的亵渎，不过他不擅长耕种一道，能不能种活还得问问相关的人。
葛大壮走后，公孙离蹲在地上，这些柳絮里面几乎肉眼可见的能瞧见种子。
看着这些种子，公孙离几乎可以预想，几年后，只要这些种子能和这棵柳树一样能长出如此具有韧性和保暖性能的柳絮，那么不管受到多大的阻碍，他公孙家一定要尽全力把此事传扬出去，让更多百姓能过上一个暖和的冬日。
至于那些想要阻拦的人，到时候看他们能不能承受百姓的怒火，这些被他们瞧不起看不上生命，能爆发出来的能量一定会给他们上一堂有趣的课。
有汉子见公孙离低头看地上的柳絮，有些戒备道：“你是哪家的少爷，这柳絮你们大户人家可瞧不上。”说完也不管公孙离有没有反应，对着柳树又磕了几个头，接着走进柳树，想要扯出一抱柳絮就走。
哪知道柳絮的丝几乎缠绕在一起，他扯了几下，柳絮纹丝不动。
靠近柳树的一个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道：“扯不开的，除非你拿剪刀剪开否则没用。”说完有些得意，他刚刚已经让自家娘子回去借剪刀了。
这棵树虽然看着缠绕的柳絮不少，但是里面的树干看着挺粗，加上还有枝条树叶什么的。估计也没有多少。
不过山神肯定不愿意都被一家拿去，男人心里有些心疼，但是为了不得罪山神，他还是不能太过自私。
公孙离还不知道这棵树已经被人预定，他看着被人群踩在地上的柳絮，虽然不多，但是每一团里面都包裹着一粒小小的种子，万一被踩死了，可就损失了一棵柳树，这样大的损耗他如何舍得。
“大家伙往边上让让，这些柳絮里面都包裹着种子，大家要是有心，何不捡几个回去种下，说不定过几年家家都能有过冬的被子。”这棵树那么大，种子几乎取之不尽。分给百姓，是公孙离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至于上京那边，公孙离觉得，除了巨型稻子，这些巨型柳絮也该让大家一起长长见识。
他把自己刚刚捡起来的柳絮种子握在手里。想着等会找个专门的布袋放着。
围观的几人听他如此说道，有些心细的忍不住问道：“可这是山神赐下的东西，我们种能长出这样长的柳絮吗？”
这话公孙离自己也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他道：“总要试试再说，万一要是成了岂不是喜事一桩，即便不成，不过是耽误一些功夫罢了，我倒是宁可耽误一些功夫。”
“这位小公子说的不错，咱们现在最不怕耽误的就是这些力气，我看等会我多拿些回村里，以后家家门前种上一棵，说不定还能用来做衣服，我看可比麻布暖和多了。”
这话一出，那些原本还有些忌惮的人也跟着捡起地上的柳絮，树上的他们还有些害怕不敢上前，但是掉落在地面的东西他们可不怕，说难听的，他们不捡起来，不也是白白浪费了。
以他们现在对山神的了解，这是一位特别关心百姓死活的山神，给出的东西不是吃的就是穿的，肯定不喜欢他们浪费。
有了其他人的加入，很快变异柳树附近的柳絮都被大家捡了起来。
公孙离怀里抱了一团柳絮。上面因为粘上泥土显得没有那么洁白，但是摸上去的手感却很暖很柔。
这东西可以织布的想法瞬间在公孙离的脑海里留下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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