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留一口气
“不是？”沈玉堂目瞪口呆，“前辈您说芥子空间能挡雷，我以为您有经验呢…”
“经验有是有，那跟你这情况不同啊，我这是渡劫的时候躲进去便于恢复灵力，之后好出来再扛一道的。”李淳泽挠头，“本质上只是躲一时，你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我以为你是怕被打断，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劈，一下就死。”
沈玉堂语塞。
李淳泽：“我有一个馊主意，你要不先伸出一只脚试试？”
这可真是一个馊主意。沈玉堂没动，暗自腹诽。
“主要是你这听起来根本不像是正经的雷劫，不是你死就是这个世界亡，”李淳泽作思考者沉思状。“倒像是小说里那种被绑了系统的主人公。”
“小说里的主人公。”沈玉堂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忽然意识到，李淳泽对于之前幻境中的知识似乎异常熟悉。虽然他也保留了在幻境中的那段记忆，但是李淳泽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好像那些东西跟他与生俱来似的。
“泽叔，我有个问题，您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您和幻境里的那个世界更为契合。”
“你怎么又换台了！”李淳泽正在思考着生死大事，突然被这么一问，脑子都短路了一下。“对，是的，我就是那边的人，时空错乱意外穿越过来的！你真是有够迟钝的，现在才发现。”
沈玉堂摸摸鼻子：“抱歉，只是突然想到。我们继续吧。”
“还继续个头啊，继续，这都过了多久了？赶紧出去吧！再不出去，有雷没雷都得体验一把坠机。
你死不死我不敢打包票，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这个世界不会灭亡，这个世界远比你想的复杂，所以归根结底世界变化这个事就是唬你的，但是要你小命对于那位来说，确实是动动手指的事，费这么大劲留你到现在，不是为了利用你，就是碍于世界规则。”
李淳泽神色严肃，沈玉堂其实心里也清楚，事已至此横竖都是一伸头：“那可真是造化弄人呢…”
李淳泽看他这样毅然决然的表情，抬手准备施法出去，忽然沈玉堂却改变主意打断了他。
“前辈稍等，我觉得我还能挣扎一下。”
他从乾坤袋中掏出那本石化的书顶在脑袋上。“虽然你说这东西不正道，但是他确实救了我两次，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天雷和这本书…嗯…相生相克！”
“…嗯，”李淳泽思索不过一瞬表示认同。“果然是个聪明的，确实有道理，虽然根据浅薄。”说着他竟自掏腰包拿出了一枚灵丹，不由分说塞到沈玉堂嘴里。“像你这般人才，死了确实可惜，这是我练了整整一年才制出来的一颗回还丹，含于舌下，只要劈不死，它就可以救你一命。”
沈玉堂虽然听出来对方像是不忍打击他而敷衍了几句话，但是尽量微笑谢过李淳泽的好意，心里的恐惧却在丹药入口时有了实感，苦笑一声：“希望留我一口气吧。”
结果一语成谶。
天雷滚滚，那道闪电当头劈下时，沈玉堂看到李淳泽以非人的速度暴起，沈玉堂连手指都没抬起来，对方就已经为他撑起屏障，替他挡了一下，奈何到底是天雷，屏障眨眼破碎如粉，甚至根本等不及他催动法器，举着石头书的手就瞬间焦麻。
刺痛感自颅顶传遍全身的时候，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这种灵魂被揪扯成麻花一样的感觉。
痛，太痛了！
他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只有痛彻心扉的感觉充斥着大脑。
他感觉到喉头涌上鲜血，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想呕却吐不出来。
他身体僵直，稍微动一点都觉得骨头要碎掉，甚至连呼吸，他都觉得能挫出骨灰。
他意识渐渐开始飘忽，好似现在只要有一阵风来，就能把他的魂魄轻易冲散。
好在现在他感觉不到风，相反，从舌底，他感到一股清凉。
混着血液，他无意识吞咽了几口。像是干涸地久逢甘霖，刚才还火辣灼痛的心肺，竟然有缓解的趋势。
慢慢地，似乎有涓涓细流，汇向他的四肢。
他心中腾起希望，精神上却不敢有片刻放松。意识紧随着这股清流，配合着修复自己的经脉。
渐渐，他能察觉到自己正在轻缓地呼吸，他一边修复经脉，一边运转周天，小心翼翼尝试，调动自己的灵力。
但是他太过心急，才调动起来一点就觉丹田一阵刺痛。差点呕出一口血来前功尽弃，好在有人在他背后，快准狠敲下几个穴位。让他瞬间坐直腰杆，才不至于灵力回流冲毁丹田。
他知道这是李淳泽在帮自己。
心中满怀感激，更不敢有丝毫懈怠。
直到全身的经脉都已经疏通完毕。他才小心翼翼的引着回还丹的力量，包裹自己破碎的丹田。
一片稀碎中，根本看不出自己的修为还剩几层。他一边心痛一边缓慢修复。
本就好不容易才冲击到御器境中阶最高层，离步入上阶只有一步之遥，眼下这般…
沈玉堂内视自己的丹田。
粗糙来看，能恢复到有御物上阶都算好的。
他心有不甘，但也明白这只能一点点来。
强迫自己静下心，幻想自己此刻正坐在九重铺之下，忍受着头顶和肩上的剧痛钻心，调动灵力。
好在一切都顺利进行。也不出他所料，在修复至御物境上阶时，他明显感到力不从心。
如果把他此刻的状态比作一块金石的话，整块金石就代表他的已有修为，那么现在上半部分纯净无瑕，他可以轻易的将其化为金系灵流流转全身，而下半部分，却固如磐石且掺混杂质。
他心有不甘一次次尝试，但是调动不能。
“你急什么？一脑门的汗！”耳边忽然传来李淳泽的声音。“你都被劈的焦黑了，现在一流汗，脸上又是血又是黑灰，特别特别丑…”
沈玉堂：……
“我把你又带到芥子空间了，这里流速慢，你慢慢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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