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拖长了声音“嗯”了一声，他眨了眨眼睛，让所有此时不该产生的情绪快快过去。
应渊不知道为何白九思会是这样的反应，只当他是对这里失了兴趣，便问起了以后的事情，“你还想待在藏雷殿中嘛？”
“什么？”白九思心下诧异，“本尊现在还是丹霞境内的一方尊者，自然是要待在藏雷殿中。”
应渊听他这样说，便想将之后的事情与白九思透透口风，“有些事情，本君一直未和你挑明……”
白九思唇角微抽，他知道应渊想说什么，便抢在应渊前面说道，“在这里就不要去说我的事情了。”
“嗯？”应渊眉心微蹙，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猜到了？”
白九思抿了抿唇，轻轻笑了下，双手抱住了应渊的脖颈。
这举动吓了应渊一跳，惊诧间，他不由向后躲了躲，察觉到白九思手臂颤了颤。
他回了神，扬手捉住了白九思的手腕，轻轻按了按，口中说道，“没事，没事，知道你坐不稳，这样扶着更加方便。”
白九思愣怔了一瞬，他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里的公务员都是哪里来的。”
应渊将心底里的惊讶与异样完全压了下去，将手掌搭在了白九思腰间，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你知道的，神仙分为两种，一种是像你我这样天生的仙，还有一种是自己努力修行，超脱了轮回，得以飞升。”
白九思微微垂眸，他看着水下应渊扶着自己腰肢的那只手，脸颊微红着点了点头。
“神是神，仙是仙。”见白九思点了头，应渊便继续说了下去，“这里的凡人、动物、植物，因为没有灵气，所以不能成仙。”
白九思猛地抬头，满面怜悯的去看应渊，“不能成仙吗？这不公平！”
应渊勾唇浅笑，“很公平，这是代价，既然不用遭受妖魔的侵害，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是，这不是这里凡人的选择，这只是凌云一个人的选择，为什么他能决定这里所有人的命运？！”白九思心中不平，他皱紧双眉，抱着应渊脖颈的手指都收紧了些。
应渊缓缓摇了摇头，“这不是凌云一个人的选择。”
白九思不信，他偏过头去，暗暗呼出一口气。
“凌云活着的时候，这里的人们是以群落的方式聚集在一起的，对于意见不合的事情，通常是以投票的方式进行抉择。”
“投票？”白九思心中稍安，转了转眼珠，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不对，不对，既然是群落的方式，他也只能参考他自己的群落，别的呢？别的群落的意见，要怎么……”
“平息了祸患以后，凌云已经是神仙。”应渊唇角微勾，“他自然可以召集所有群落的族长一起讨论。”
“可是……”
“没有可是，”应渊打断了白九思的话，抬手抚了抚白九思的眼睛，轻声说道，“这些族长们，他们经历过神魔交战的年代，认为凌云的提议是对的。人类相对来说，太弱小了，不能将命运系托在某个神仙的良心上。”
白九思咬着唇，他想到了自己和阿月，有些不敢去看应渊，便默默将眼神移开了些。
“何况，这里的人并不是没有成仙的机会。”应渊笑着托起了白九思的下巴，将他的脸庞扶正，也让自己能看着这弟弟的眼睛说话，“下一世，他们不一定还能生活在这里。”
白九思点了点头，“那这里的公务员们，都是别的境界来的神仙吗？”
应渊摇了摇头，“神，其实也是公务员，他们是从仙中选拔来的。”
“我知道，这是别的地方，我想知道这里的事。”白九思皱起眉头，“这里的公务员不是仙，那是鬼魂吗？”
“不是，是生前对这个世界有重大贡献的人，是在凡世间赢得了巨大赞美的人。这些人，是他们自己推选出来的神。”
此时白九思眼中的应渊，是九重天高高在上的应渊帝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叫做欣慰的光。
应渊呵呵笑了起来，他伸手去摸白九思的眼睛，“你是在崇拜本君吗？”
白九思立刻板起一张脸，一把打开了应渊的手，双臂抱在胸前，斜眼去看应渊，“崇拜你什么？这里又不是你的功劳。”
“九天之下……”
白九思一把捂住了应渊的嘴，他瞪圆了一双眼睛，咬牙说道，“啰嗦又自大！”
应渊握住了白九思的手腕，拉着这手腕将白九思的手又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他轻笑了一声，伸手去点白九思鼻尖，“是骄傲和好奇。”
“嗯？”白九思歪头，直愣愣的看着应渊，“骄傲我懂的，好奇？”
应渊点了点头，“没有见过的，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本君都很好奇，也想要亲身参与，好好看看。”
白九思抿唇笑了笑，便将自己的另一只手缠在了应渊的脖颈上，朝着应渊眨了眨眼。
这让应渊提起了几分警惕，他稍稍向后仰了仰脖颈，轻声问道，“干嘛？”
“不干嘛，”白九思不依他，手腕用力，将应渊的脖颈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你干嘛这副表情，我又不会吃了你。”
“有事说事，”应渊抬手握住了白九思的肩膀，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你这样，比想将我吃了还吓人。”
“我本就长生不老，吃了你也没有什么好处。”白九思呵呵笑了两声，见应渊又要反驳，赶紧说道，“我要问的是公事。”
应渊听他这样说，便放弃了反抗，双手下移，仍然扶在白九思的腰间。
“这里这样成功，那丹霞境可不可以……”
“不行，”应渊缓缓摇了摇头，微勾起唇角，抬眸去看白九思，“这些年，别的玄天也尝试过，想要用一道箴言咒将自己与其余几界隔离开，可是没有一个成功的，甚至有些……”
不用应渊将结果说出口，白九思已经明白了应渊的意思。
“人各有方，各得其所。”应渊眼底微红，语气也变得怜悯起来，“何必让他们按照别人的方式方法活着，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结果。”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白九思默默说出了这句话，便抱住了应渊的脖颈，让自己窝进应渊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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