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倾挺起胸膛，笑容间多出了几分理直气壮，扛起来甚是憨厚。
但其实，她一点也不憨厚，这不过都是伪装出来的表象罢了。
实际上，冥倾一直在暗中保护对方，尤其是在‘第一楼’杀手没封锁外围之时，就已然潜伏入内。
却依旧在细末的观摩了一番，并且看到局势彻底转危之后方才出手，也好做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
即便被后者察觉，对方也无可奈何。
毕竟，你就说我救没救你吧！
张一航压下了心底的思绪，含笑应付了几句。
不到片刻的功夫，吴风便将后续需要处理的事情吩咐完毕，随即便阔步迈来。
“张哥。”
“倾丫头。”
“怎么回茶馆再说吧。”
吴风的眼眸在那一片怵目惊心的场景之中瞥过，连带眼睛都未眨半分。
他身为修罗殿之主，孤悬海外的势力，本就踏着尸山血海自生死间而爬出，如今不过七八十人的混战阵势跟伤亡，不足挂齿。
话罢，他便领着几人坐上车队，回到了馆内。
“唉！”
张一航忍不住心下一叹，他最初就是觉得，对上萧尧那原男主，太过于无趣且没把握，所以这才一步步的扩大了势力的范畴。
“原以为，我已做好向死而生的准备，但是…”
“这多少还是有些过激了…”
他将假笑的面具给焊在了脸上，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茶馆的三层之中，三人踏步走入了包厢，依旧是被那股茶烟缥缈围绕的场景，众多身穿旗袍青春靓丽的女子，不断的在里边恭维般端茶倒水。
白皙的玉足长腿，光滑的肌肤自纤纤玉手，笔直而下。
几人刚迈入，冥倾就瞪大了眼睛，瞅见这一幕不屑的撇了撇嘴。
一个有妇之夫，一个专门吊着人玩的海王，这两货平时都这么花吗？
“这澄明，禁整这么一出。”
面对少女头来鄙夷的目光，吴风面不改色般将锅甩到早就躺在医院，至今生死不明的吕澄明身上。
“所谓的美色，到头来不过一捧黄土！”张一航点评了一句，便不再多语。
冥倾冷哼了一声，斜视了后者一眼后，也不再钻牛角尖。
─━_─━?
“张哥，我先喊医生过来给你处理包扎下伤口吧。”
待茶斟满后，吴风出去办事随即自外边回来。
他推开房门，并快步走至张一航的身旁，压低声音在其耳畔旁说道。
“不用，我自己就是医生，无需多此一举。”
张一航笑着摇了摇头，当即在系统里兑换了一刻疗伤丹药，并迅速服用。
他是被枪械擦伤划破脸庞，要没系统，这都鸿沟的划痕将难以愈合，并且留痕一生。
…
是夜，魔都酒店的总统套房。
张一航没有回屋内，而是站在阳台的尽头。
“张少？”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莫问天久久无语，直到他一眼看阳台尽头，自家老大屹立于寒风之中的倒影，忽然唤了一声。
随着自江城、云市到天启，以及如今魔都，无一不是艰难险阻至极。
对方的压力极大，要面对的仇敌、竞争对手、各方世家门阀等，都不一而足。
就比如今天遭遇的袭杀，就是最好的例子。
莫问天有些心疼后者的，只是嘴笨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便同样站立在其身后，充当背景版，让对方能多稍许安全感，而不至于试试操心，事事操盘。
白手套，或者马前卒便是他给自己的定位。
“今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平了…”
张一航闻言，眉眼略微抬起，就这般安静的望向阁楼下万家灯火潜藏着的暗流涌动，许久才回了声。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小天，你说我能走到对岸吗？”
话罢，也不待前者回话，他回眸一笑，沉声道。
“要开始了。”
“准备下去。”
“b计划开始实施！”
“明白！”莫问天颔了颔首，随即将命令传达下去。
……
深夜的霓虹灯，点亮了这座东方明珠的古城。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依旧人潮汹涌，不断响彻着的引擎声，或是电瓶车胜，忽高忽低。
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友好的国粹问候，例如，草泥马、撒批、你食不食油饼等礼貌用语。
张一航迈步胯下了普通的黑色轿车，走向某处夜宵摊贩要了一笼生煎包，这是本地的特色，来者皆会品尝一番。
他平静的目光，自不夜城那颇具有人家烟火的景象之中收归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忽而停顿了下，随即便看向左侧斑马线上。
在那里，正有一位衣着黑色皮夹克的年轻人，双手插兜，于人流之间逆袭踏出。
那年轻人的眼眸四处张望，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最后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的落到了张一航的身上。
与之相隔，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就这般四目对上。
就在刹那之间，原本佯装成游客的年轻人男女、公司白领，以及出租车的拉客司机，分布在四周等地，目光于此一刻，交织到了一起。
很快，便再度转换身位，混迹在人海之中，或三或四，或低头玩着手机，或交头接耳谈笑风生，都无声无息之间靠近了张一航，将其拱卫在内，形成了一堵坚毅的人墙，还将周围所有可射击的漏洞口给堵上。
更有甚至，自各自不同的角度朝哪位向张一航踏步而来的年轻人围了过去。
再稍远的距离，多个楼层之上，还架起了狙击枪，各自将准星落到了那年轻人的头颅之上。
周围的平民百姓，劳苦大众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一刻即将要发生什么。
清风徐来，水波不清。
张一航就这般，平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幕，露出了一抹淡笑。
只因。
那年轻人在远处忽而就驻足不前，并在脸上表露出了友善的神情，而后双手靠后抱住了脑袋，迎面迎上张一航的视线，目光坦然无畏。
“放他过来。”
他双手依旧枕在后脑勺上，略微躬下身子，跨步而出，融入人海，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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