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从前在宫中蒙了难，被人用脏物束过手脚，所以最厌被东西束住手脚，也从来不戴镯子之类……”
东方既白的手捏得已经骨节泛白:他这是在挑衅我。
暗影碟者看热闹不嫌事大:肯定是，主子别怂，干他。
其实李涉文真没挑衅他的意思，只是替燕景瑜说出那些陈年的难言之隐，希望东方既白能因此疼惜燕景瑜，让两人好好相处，恩爱无疑，亲密无间。
“臣知殿下爱重太子殿下，也不想太子殿下为此忆起那些难堪岁月，日夜难寐……所以斗胆同殿下说起，还望殿下勿怪。”
李涉文说完，对他行了个拜礼。
东方既白笑得很是得体，伸手将他扶起，又对他回礼一拜，“多谢告知，本殿日后定会多加注意。”
李涉文见他竟因为这个纡尊降贵对自己行礼，内心暗暗叹服，又很快自以为然地笑了笑:“殿下言重了，臣先行告退。”
李涉文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想着今天的经历。
有君子兮，见之难忘，德艺双馨，品性如兰，高情逸志，涉文何以比肩？
弗如，弗如……
东方既白见他走远，再也端不住了，气呼呼走出了书房。
小德子见到他出来，问道:“殿下，你们对弈谁赢了？”
东方既白沉沉眸子，“我输了，我不如他……”
东方既白说罢，眼睛也红了，直接往北而去。
小德子还在后边喊:“晚膳都好了，殿下去哪啊？”
东方既白压根没心情理会，一心就想找她问个清楚。
穿过繁华的街道，东方既白轻车熟路到了燕太子府前，也不和人打招呼就往里走。
守卫看他眼睛都是红了，以为自家主子怎么着了他。
东方既白找到燕景瑜，不由分说把她拉进了寝殿，直奔主题:“你不喜欢在手上戴东西？”
燕景瑜:“嗯。”
东方既白心里酸涩得不行，抓住他的左手，抬手就要解了她手上的红绳。
燕景瑜一边躲，一边制止:“你干嘛？”
东方既白心里酸不溜丢，又委屈又气愤:“不喜欢那就解了，还我！”
“我又没说不喜欢。”
燕景瑜说完将手抽了回来，又在红珠子上亲了一下表示自己的喜爱，继续道:“我喜欢。
我想论好与坏，也不喜欢只争朝夕，我现在只喜欢长长久久。”
东方既白仍是失落，语气哽咽道:“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你不喜欢戴这些？”
燕景瑜思忖片刻之后回答:“别人在我制定的规则之内，你在规则之外，我会为你打破所有规则，我的不喜欢，对你永不生效。”
东方既白还从来没有听到有人把偏爱说的这么动听，一时心里的酸涩都没了影。
然后白白酸味收，白白喜，白白不确定，小心翼翼试探道:“真的？”
燕景瑜点头:“嗯！”
东方既白努力藏住想要翘起来的嘴角，套路道:“你知道很喜欢还有一种说法吗？”
“是什么？”
东方既白说:“是爱。”
燕景瑜几乎不用思考便说:“我爱你。”
东方既白听到这句话，眼睛里的欣喜藏都藏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也爱你。”
燕景瑜伸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泛红的眼睛，“是因为李涉文和你说什么了吗？”
“嗯，他说你不喜欢戴这些，因为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你也不许我查……”东方既白失落地低着头，神情有几分沮丧。
燕景瑜重新捧起他的脑袋，轻哄道:“你不必把他放在眼里，就像你劝我不必把阿蛮放在眼里一样。他不值得让你觉得难受，我只喜欢你。”
燕景瑜说完又改了口，“我只爱你。”
东方既白试图藏住调皮上扬的嘴角，抿住双唇点了点头:“嗯。”
燕景瑜从匣子里翻出一块玉佩，系在他腰间，正是那块被他摔碎的羊脂色团花纹镂空月兔佩，语气很是郑重地交待道:“我让人补好了，别再摔了。”
“嗯。”
燕景瑜拉他坐下，揉了揉他的头，“笨，才说两句就把你气哭了。”
东方既白试图挽尊，“也不是谁都能气哭我的。”
“比如？”
“顾见臣啊！”
“为什么？”
东方既白理所应当地说道:“他没我长得好看。只要你不瞎，就不会选他。”
“那李涉文呢？”
东方既白声音弱了好几个分贝，“比我好看……”
燕景瑜闻言哈哈大笑。
东方既白被她笑得忽地有些局促，“你笑什么？”
燕景瑜捏了捏他的脸颊，“可爱。”
东方既白拿开她的手，“一点都不好笑，不准说我可爱。”
燕景瑜又说:“我是觉得挺可爱的。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比你好看呢？”
“长得很威武，而且还比我高一大截，除了我父兄，任何男人比我高我都不能接受，我嫉妒！”
燕景瑜凑到他面前，“我又不缺守门神，要那么高大威武做什么？
我就喜欢吃你这种清粥小菜，不喜欢门板子。听懂了吗，小醋包？”
燕景瑜说完伸手拍了拍他的侧脸。
“嗯，可是他说他和你是旧相识，分明就是仗着和你先认识挑衅我，我生气！”
燕景瑜笑得银牙露了出来，“在他眼里我与他不过四五年没见，可在我这，几乎是十数年没见。
他要不和我提起，我哪还记得这号人。
何况我和他要是有什么私情，哪还会有你什么事？
你自己说说，到底谁是我的俦侣啊？”
东方既白确信道:“那当然是我。”
燕景瑜笑着拉他在梳妆台前坐下，“喏，自己好好瞧瞧，哪里会比不上李涉文？”
东方既白下意识扭过头，又被燕景瑜伸手摆正，一起看向镜中人，“这不挺好的，多俊啊。”
东方既白不情不愿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迅速闭上了眼睛:“不好看，丑。”
燕景瑜看着他陷入了疑惑，怪不得他寝殿连面镜子都没有，原来是自己认知里觉得自己不好看，所以……
“你觉得我呢？”
“好看，美若天仙。”
“启玉呢？”
“好看，翩翩少年郎。”
“赵恒逸呢？”
“好看，风流倜傥。”
“时显海？”
“丑……”
时显海:你礼貌吗？
……
燕景瑜疑惑，认知也没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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