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启玉原本清澈见底的眼眸中忽然染了一抹暧昧的神色，“那燕太子可愿意给我当小嫂嫂？”
燕景瑜微微侧过脸庞，声音清冷而又带着几分亲和，“小孩少打听大人的事。”
东方启玉努努嘴表示内心的不满:“不小了。我明年就十五了，是可以娶妻的年纪了。”
燕景瑜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打趣道：“娶妻？你有喜欢的姑娘卿子了？”
东方启玉的眼睛不自觉地往旁边瞥了一下，随后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地说道:“算是吧。”
燕景瑜随口一问:“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姑娘卿子？”
东方启玉毫无防备地秃噜了出来:“像小嫂嫂这样的。”
燕景瑜听闻此言，惊得脚下一个踉跄，赶忙回头去确认，嘴里带着疑惑问道：“小嫂嫂？”
东方启玉这时回过神已经晚了，只得打着哈哈道:“我早就当你是小嫂嫂了，只不过我哥不许我乱叫。”
东方启玉赶忙拉住他的袖子，“好嫂嫂，你可别同我哥揭发我啊。”
燕景瑜并不作答，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地玩笑道:“你哥要是知道我们来逛花楼，你我可能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东方启玉忽地心里生出几分怵意，片刻之间就准备打退堂鼓了。
“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我哥罚不罚你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会罚我，到时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燕景瑜轻轻笑了一声，“你就这么怕他？”
东方启玉点头如捣蒜，“怕啊。想我跟着欧阳叙到处找武林高手下战书，遇到一品上境都有一战之力。
结果我同我哥动手，十个回合没到，我就他打得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真不明白明明我们都是二品境巅峰，我怎么会差他这么多，而且他现在又升了境界，我怕他打我，我连逃都逃不掉。”
东方启玉附耳道:“悄悄告诉你，我哥打我都是下了死手的，还不允许我求饶，越求饶打得越狠，好像我不是他亲弟弟一样。
等我哪天能打赢他了，我也要把他打得在地上爬。”
“若真有那天，他应当很欣慰。”
彼时东方启玉还不知道他唯一能打赢东方既白的机会将会被他错过。
谈论就此终止，他们已经走到一家匾额上写着“倩红楼”的古朴六角楼前。
不同于其他花楼，此处门口没有迎来送往的行客，门口干净整洁，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古朴的清乐和男女欢愉声。
很显然这是一座既卖技艺也供疏欲的花楼。
燕景瑜瞧了瞧觉得不错，便与东方启玉一同进去了。
入了门，大堂处摆放如同普通食肆一般仿佛真是一处普通酒楼。
燕景瑜抬眼望了望，楼上粉色的纱幔挡不住烛火，光芒从中泄了出来，看来玄机就在二楼了。
掌柜在拨弄着手里的算盘，听到二人的脚步声抬起头笑道:“二位客官要打尖还是住店？”
东方启玉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燕景瑜。
燕景瑜有过醉仙楼的经历自然知道他在问的什么，不假思索道:“住店，要两间靠近些的上房。酒菜要一清二白，他要荤菜十份，我要素菜十份。再来些助兴的小曲，加两份香料。菜要劲道些。”
掌柜听完明白这人或许是常客了，喜滋滋地摸出两枚号牌递给二人，“还需一两锲金。”
燕景瑜从袖中摸出一块金子递了给他。
掌柜接了金子，用小称称了，又写了两份契据递给他们。
“这是二位的契据，二位客官现在就可上楼小憩，酒菜随后就到。”
燕景瑜将契据塞进了袖子里，拉着东方启玉上楼。
楼梯上嵌着的木板被二人踩得发出咚咚的地闷响。
东方启玉对方才燕景瑜同掌柜的对话表示不解，“我们不是来逛花楼的吗？怎么点菜啊？不过——好像是有点饿了……”
东方启玉说罢摸了摸肚子，步伐却是一点不慢地跟紧了燕景瑜。
燕景瑜掀开二楼楼梯口的纱幔走了进去，里面红色的烛光打在他俏丽的脸上，听到东方启玉发问，简单解释道:“给你点了十个清倌儿，都是男契，一会儿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东方启玉恍然大悟，“原来荤菜是男契的意思啊。”
话音刚落，二人已经到了房门口。
燕景瑜用自己手里号牌上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正欲关门，却被东方启玉按住。
“还有什么事？”
“我一会儿怎么说啊？我不是真的来……”
燕景瑜笑道:“这会没有暗语，直说就好。你想听曲或者听他们讲折子戏都行，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真的酒菜一会也会送来，你累了就在房间里休息。”
东方启玉收回手，摩挲着下巴，拖长音调道：“哦——原来如此。”
说罢他心中已经明了，便朝着自己房间踱去，一边走还一边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玩个尽兴。
燕景瑜掩上门看向屋内的陈设，主卧横放着一张大床，床顶四角挂着绳索，床头柜上摆着蜡烛、皮鞭以及木阳道等物。
床边几步放着一张铺着白色绒布的圆桌，桌边还有两个抓手。
往左移是香水行房，进去时入眼的是一面木雕仙鹤镂空嵌纱的屏风，绕开屏风，能看到纱幔围着一口圆形热汤池。
主卧右边房间是一间宫房，正中间摆着一个木桶，木桶旁摆着两只鸟雀状香炉，侧边庋架上堆着一叠白色棉帕。
燕景瑜还没看完，房门不期然地被人叩响，“客官，酒菜来了。”
燕景瑜:“进。”
听到里面应答，为首的姑娘卿子方推门而入，落在末尾处的姑娘卿子将门合上。
姑娘卿子们见到燕景瑜盈身一拜:“见过贵客。”
姑娘卿子们衣裳齐整，没有丝毫暴露。
为首的二人身着青衣，一人拿笛一人执箫，再看面庞清丽，腰若约素，身形秀美而不纤弱。
再往后的姑娘卿子或妩媚或清纯，长相各有千秋，环肥燕瘦各有特色。
他们手中抱琴或是琵琶古筝一类，看来各有专长。
燕景瑜坐在桌边轻轻拍了拍桌面，“过来坐吧。”
“是！”
姑娘卿子们成一字排开，同时朝桌边走来，各自寻了位置坐下。
燕景瑜这才发现另有两位姑娘手里拎着食盒。
她们将食盒里的酒菜碗碟摆在桌上，也同其余人一样寻了位置坐下。
姑娘卿子们走得近了才瞧清了燕景瑜的容貌。
那精致的面容犹如被冰雪雕琢而成，隐隐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举手投足间那冷冽的气场便如实质般蔓延开来，无声之处，自有一股强威严于无声之中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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