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看见了东怀月的过去。
虽然交换人生的主要目的是获得对方的法则感悟，但人生履历是促成感悟的重要部分，无法避开。
他看到一个名叫陈劫的人类幼崽出生在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屋之中，被一个产婆接过，然后又交到一个名叫陈立的男人手中。
那男人是个皇帝。
也就是说她曾经是个封建王朝的公主。
不过这位皇帝也不是什么封建社会的人，记忆告诉秦恒，陈立是地球人，穿越到了一个叫做原始海岛的地方，在那里带领一群原始人搞基建，做发明，然后打出那座与世隔绝的海岛，和封建王朝对抗，最终击败封建王朝的所有国家，成为星球的霸主。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陈劫出生以前的事情，她只是简单的知道这一切，并未切身经历过。
她所经历的人生，主要是从封建时代到星际时代的变化，儿时修行，少年叛逆，成年以后跟随父亲东奔西走，闯荡宇宙……
他们一起参加试炼，一起对抗异族，也一起成为真神，最终在一种“伪源境”生灵的手底下，拯救了那个宇宙。（详见同号作品《开局一群原始人》）
陈立在那场灾难过后，夺舍宇宙，取代宇宙意志成了宇宙之主，并且利用自身能力，将一位机械文明的真神俘虏，开辟了虚拟宇宙维度，和秦恒记忆中的灵魂维度十分相似。
各方真神在虚拟宇宙之中开发了一款名为《诸天》的游戏，让宇宙亿万文明一起参与，目的是挑选各族英才，筛选优秀的弟子。
其中有个怪胎，名叫萧风，在《诸天》之中横扫无敌，极其变态。
起初陈劫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只是感觉他和自己的父亲陈立有些相似，便一再试探。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家伙居然是宇宙被夺舍后，遁去的宇宙意志凝化成真灵，转世的一个特殊生命。
陈劫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萧风的结局，因为萧风在她几千万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宇宙，去了更高的维度修行。（推荐阅读作品《网游：我有万倍增幅》）
数千亿年后，她的宇宙走向了大破灭时代，生灵尽皆成空，一切都不复存在。
意识沉睡很久，很久很久。
再后来，不知怎么的，一睁眼，她就出现在了圣界。
原来是萧风成了大至尊，将她和许许多多的人从至尊遗体细胞宇宙之中带了出来。
其实本质上讲，当时的陈劫已经死了，一个细胞都没留下。
但至尊手段何其了得，只要记忆中有她，复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看到圣界广阔景象的陈劫，不再满足于自己真神的实力，屡次尝试突破源境，都没成功。
萧风见她资质有缺，赠她混沌圣水，助她强行突破。
不过也只是肉身成源境，感悟终究不到，无法和真正的尊神相提并论。
为了走向更高，也为了甩掉曾经的过去，她毅然远走异乡，自斩毁灭，开始了秦恒所知道的这座宇宙内的故事。
时光法则让融合记忆的过程变得很快，比真正经历一生要快百倍。
不过即使是百倍速度，当秦恒完全读透东怀月一次次人生的全部记忆、法则感悟之时，也已经是过去了十几万个纪元。
这些记忆和感悟融入他的识海之中，好像成了他自己经历过的另一段人生。
这种清晰度、体验度，差点让他以为这就是自己。
许久，秦恒睁开眼。
东怀月比他要早几万纪元清醒，此时正看着他，目光平静而又温和。
秦恒知道自己人生短一些，猜想她在融合了自己的记忆与感悟之后应该已经进行了修炼，便问道：“怎么样，触摸到至尊的领域了吗？”
她回道：“我现在应该算是个五重法则天尊，感悟似乎够了，但蜕变并非一朝一夕。”
秦恒心想也是，现在两个人加起来才只有至尊的一根小指头，就算法则理解到位，成长起来也需要很长时间。
“看完我的一生记忆和感悟，有什么感想？”秦恒问她。
她浅笑道：“你的大部分人生我都参与了，不知道的事情很少。要说感想……也就是觉得你的领悟能力很高，比我出色，挺佩服的。”
说完好奇的问秦恒：“你呢，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嘛……”
秦恒想了想，没找到太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嘀咕了一句：“你挺复杂。”
东怀月闻言哈哈大笑：“居然没骂我，看来你是心软了。”
秦恒反问道：“你就这么瞧不上自己，觉得我会嫌弃你？”
她眨眨眼：“不是么？”
秦恒哑然笑道：“别傻了，人无完人，大家都是活了几百万纪元的人，什么事情没见过。”
生老病死，烧杀掳掠，人世间的种种必经之事，种种善举和恶行，他们都在自己的宇宙内看过无数次。
虽然自己不一定全都做过，但都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她的过去也没多么不堪，无论作为一个人还是作为一个神，都是很正常的一辈子。
见秦恒如此平静，东怀月也释然了，感慨道：“以前有些放不开，总觉得我心里不够纯粹，有种罪孽感。如今看来，过去的种种，都是成就现在的必备条件。我们走到这一步，终究是对的。”
秦恒平静道：“嗯，别想太多，先突破吧。”
两份感悟交换，此时的他们，都已经是半步至尊。
剩下的半步，是积攒与突破，需求量相当庞大，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秦恒体内宇宙之中还有许多储备的混沌圣水，足够让他自己更进一步，达到四重法则天尊的完整状态。
至于东怀月的话，剩下那部分应该只够她达到三重法则天尊的顶尖水准，无法一口气造就两个四重法则天尊。
秦恒将体内宇宙开启，混沌圣水取出，一起吸收。
圣界池塘边的小石头上，两个渺小的生物开始茁壮成长。
而在同一时间，他们前不久离开的界海之中，也掀起了波澜。
不止界海，紫山圣界的各个地方，那些在圣界维度下的一片森林、一座裸岩，或者一条小溪等等许多和界海同级的区域，许许多多的宇宙，都在发生很大的变化。
被分尸的紫山至尊遗体，一个个尸块都在震动，似有一场剧变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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