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邱建军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在回荡。他审视着曹恒印,看着这个年轻检察官眼中那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锐气和担当。最终,邱建军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但富有魄力的决定。
“好!曹恒印,我就给你一周时间!”邱建军的声音斩钉截铁,“就一周!七天!我会动用我权限内所有资源配合你,对外严格保密抓捕王利民的决策。但是,你必须保证,第一,绝对保密,你的调查不能引起王利民及其背后势力的警觉;第二,做好应急预案,一旦发现王利民有任何异动,或者一周后没有突破,必须立即收网!”
“是!保证完成任务!”曹恒印立正敬礼,心中却隐隐开始担忧起来,隐藏在调查组内部的那个蛀虫,至今还没有抓出来,抓不到他,想动王利民无异于痴人说梦。
无论是邱建军还是曹恒印,都绝不会想到,这争取得来的、风险极高的一周时间,最后竟然会牵扯出一个远远超出他们想象、其规模和性质足以震惊全国乃至世界的惊天大案!
... ...
中州市,中共江北省纪委大院。
这座庄严肃穆的建筑,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静谧,却也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刘重天风尘仆仆,带着一身的怒气和对肖北“猖狂”行为的愤慨,径直来到了省纪委书记叶青的办公室外。
经过秘书通报后,刘重天推门而入。然而,办公室内的情景让他微微一愣。
省纪委常务副书记马走日正坐在叶青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两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气氛融洽。茶几上还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显然谈话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
马走日看到刘重天进来,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叶青也抬眼看向他,脸上依旧带着未散的笑意。
刘重天心里“咯噔”一下。马走日在场,这让他有些为难。关于肖北的事情,尤其是其对抗调查的激烈行为,他本想单独向叶青汇报,他本能地就想先退出去,等马走日走了再说。
没想到,叶青却仿佛没看到他的迟疑,直接开口,语气随意却不容回避:“重天同志来了?有什么事吗?”
刘重天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斟酌着词语说道:“叶书记,马书记。是关于……玄商市副市长肖北的一些情况,需要向您紧急汇报。” 他说着,眼神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马走日,暗示意味明显。
令他意外的是,叶青仿佛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暗示,反而很自然地接话道:“哦,肖北啊。直接说吧,这里没有外人。正好,我刚刚还和走日书记讨论着肖北同志的情况呢。你来得正好,有什么新情况,一起听听。”
刘重天心里暗暗叫苦,叶青书记这是故意要把马走日拉进来?这里似乎透露着叶青别样的意味......
他看了一眼旁边笑眯眯、一副饶有兴致模样看着他的马走日,知道此刻再想回避已无可能。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不过,在叙述过程中,他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种强烈的个人情绪。
“叶书记,马书记,”刘重天的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懑,“我们调查组按照省委和纪委的指示,今天上午对肖北进行了正式谈话。但是,肖北的态度极其恶劣,公然对抗组织审查!”
他添油加醋地开始描述,将肖北的沉默解读为“负隅顽抗”,将肖北最终的情绪爆发更是描绘得淋漓尽致:
“我们刚开始问话,他就极不耐烦,对我们调查组的同志横加指责,说我们干扰了他所谓的‘灾后工作’!当我们依法依规询问他与王世良的经济往来问题,以及之前周若举报的线索时,他要么避而不答,要么就语气生硬地顶撞!尤其是当我们提到张波的问题,并对其进行必要的核实时,他更是像被踩了尾巴一样!”
刘重天绘声绘色,甚至带着表演成分地继续说道:“常成虎同志只是依据事实,询问他与张波之间可能存在的经济问题,毕竟张波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已经查实是有严重问题的干部!结果呢?肖北他……他竟然猛地站起来,一把就将我们谈话用的实木会议桌给掀翻了!”
“桌子上的文件、水杯摔了一地!简直是一片狼藉!然后他指着我们的鼻子,满嘴脏话,破口大骂!说什么‘该枪毙枪毙,该他妈诛九族诛九族’!还公然叫嚣,‘等着你们来双规我’!态度之猖狂,气焰之嚣张,我办案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哪里还有一个共产党员、一个领导干部的样子?这分明是流氓!是土匪!”
刘重天越说越激动,脸色涨红,最后冠冕堂皇地总结并建议道:“叶书记,马书记!肖北这种行为,已经不仅仅是违纪问题了,这是公然挑衅组织权威,对抗审查!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坏!如果不立即采取果断措施,严肃处理,省委、纪委、调查组的威信何在?党纪国法的严肃性何在?我强烈建议,立即对肖北采取措施,实行双规!以正视听!”
他说完,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期待地看着叶青。
然而,叶青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叶青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拍案而起,脸色甚至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刚才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
他安静地听完刘重天声情并茂的汇报,手指轻轻在光滑的桌面上点了点,没有接“采取措施”这个茬,反而问出了一个让刘重天有些错愕的问题:
“重天啊,对肖北同志所涉及的具体问题的调查情况呢?你们核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进行深入的、客观的调查?抛开他的态度不谈,那十万块钱,他到底收了没有?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有周若举报的问题,有没有新的进展?这些核心事实,你们查清楚了吗?”
刘重天心里顿时一阵憋闷,暗骂道:还怎么深入调查?这不明摆着吗?钱是从他家里搜出来的,号码都对得上!他这么激烈的反抗,不就是做贼心虚、狗急跳墙吗?
况且,谈话都被他掀桌子中断了,我气得直接来中州汇报了,哪有时间再“深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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