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心压下去，江升的好奇心又提了上来。
他实在好奇是谁在哭，哭得还这么凄惨。
不去看清楚，他实在睡不着觉。
“呜呜……我的小宝……”
小宝？
慢慢靠近那西边的屋子，江升听见那声音好像在边哭边说话。
声音是从西边最里面的屋子传来的。
夜色下，屋外好像飘着不少东西。
人形的，怎么看怎么像是鬼影。
要不是江升拳头够硬，他早掉头跑了。
小心地靠近，看清那飘着的东西，江升愣在原地。
“熊二？”
他看到了熊二身子的气球，由一根绳子绑在地上，气球飘在空中。
江升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就是整天和光头强作对的熊二。
再往上看，江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熊二的身体是没错，但熊二的头被盖上了一个人类小孩的脸。
怎么看怎么怪异，直让人感觉生理不适。
环顾一圈，周围十几个气球，都是这样，同一个小孩的脸。
唯一有的区别，就是有的是熊二身体，有的是熊大身体。
忍着不适，江升轻轻把前面屋子的门推开一个门缝。
里面点着蜡烛，光线不是很足，但能看清。
借着烛光，江升看清了里面的布置，很干净，却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房间角落，有一个背影，披头散发，像是个妇女。
“女鬼？”
江升反应了一下。
很明显不是，鬼没有影子。
这是个人。
看着疯疯癫癫，应该是精神方面有点疾病。
也是个可怜人。
大晚上的嚎哭，怪不得会被人当成是鬼。
也不知道道观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女人。
“别看了。”
突然从背后冒出来的声音，江升差点反应过激一拳打过去。
幸亏他忍住了。
一转头看是王尘子。
江升暗暗松口气，差点造成人命。
“道长，你别突然在背后叫我啊，多危险。”
江升是怕不小心打死他，王尘子还以为江升胆子小。
“你胆子未免太小了。”
江升只笑笑：“里面的到底是谁啊？”
“一个可怜人，哎……”王尘子长长叹气，“不关你事，睡你的觉去吧。”
“哦。”
江升也不多说。
这确实不关他的事，有病得去医院，自己问个清楚，也没办法帮人家治病。
索性就别再问了。
知道不是鬼，江升还是选择来到东边最里面住下。
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一个疯子住得近。
天已经很黑，江升来到自己选的房间，房间里更黑。
屋子里也没个电灯，他只能拿起手机照明。
道观虽然看着破，但这房间却很干净。
这里也没什么人，王尘子日常在外，也不知道谁在打扫。
江升忽然想到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疯了还能打扫卫生？”
怀着疑惑，江升往床上一躺，睡了过去。
八点多睡觉，这是他小学毕业之后第一次这么早睡觉。
然而也没睡太久，凌晨四点，天还没亮，王尘子就过来敲门了。
“道长，这么早叫我起来干什么？”江升揉揉惺忪的睡眼走出门。
“早课啊。”
“早课？”
“你不是要道心么，早课能帮你找到道心。”
听着有一番道理。
于是江升跟着王尘子先去简单做了个洗漱，然后来到大殿做早课。
所谓早课，就是诵读道经。
王尘子交给江升的是一本《全真功课经》。
江升对道经上的内容可以说完全不懂，只能跟着王尘子稀里糊涂诵读。
读了一个小时，王尘子起身焚香。
然后继续坐下叫江升一起打坐静心。
江升倒是想静心，但越打坐心是越乱。
他正年轻的年纪，什么都可以干，就是无法静心。
这时候的他实在不适合当道士。
不过江升还是忍着熬了过来。
又过去一个小时。
早上六点，天已经大亮。
“可以了，吃饭。”
吃饭，江升直呼太好了。
终于到了他擅长的环节。
等上了桌，江升发现自己高兴早了。
一碗看不到米粒的稀粥，这种稀度，古代若是拿来赈灾，都是要砍头的程度。
配菜更是一言难尽。
盘子里就几根野菜，没有一点油水，就算是喂兔子，兔子都有可能掀桌子。
但来的是江升，他是客人，自然不敢掀桌子。
“道长，就吃这些啊？”
“嗯，清心寡欲嘛。”
“道长，我冒昧的问一下，当道士是不能吃半点荤腥吗？”
“也不是，不吃荤腥那是佛教的规矩，对道教来说，只要清心寡欲，吃什么都不要紧。”
“那这是……”江升指了指桌上的菜，意思很明显。
王尘子挺了挺胸膛：“因为没钱。”
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江升陷入长长的沉默。
他很想掏出手机给两人各点一份肯德基全家桶。
但奈何这里外卖明显是不送的。
“那……”
“别说话，食不言寝不语，这可不只是道教的规矩。”
王尘子喝止江升后，已经吃了起来。
江升不敢再说话，只能默默跟着吃。
这顿饭吃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的江升感觉跟没吃一样。
怪不得王尘子瘦得跟皮包骨一样，原来是饿瘦的。
吃完饭，王尘子就带着江升一起在大殿打扫卫生。
边打扫，江升心里一直嘀咕：这都没人来，打扫这么干净是干什么？
打扫完，便是自由活动时间。
眼见午饭时间要到，江升实在受不了清淡的饮食，于是一个人跑树林，打了头野猪回来。
看到江升扛着头野猪，王尘子眼睛都亮了。
“这是哪来的？”
“打的呗。”
看着江升扛来野猪，王尘子连连夸赞：“年轻就是好，野猪都能打来，你家里是打猎的。”
“不是。”
江升三下五除二，边说话的工夫，已经架火烤了起来。
烤完王尘子便迫不及待割下一大块野猪肉。
他自己并不吃，而是拿着野猪肉走向了后院。
江升知道他是拿给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午饭完，又是枯燥的念经。
念完经不是打坐，就是打扫卫生，江升只感觉比上学都累。
等一天结束，要问江升得到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道心反正没得到。
“道长，我这一天过完了，也没得到道心啊。”
“没有吗？你当了一天道士，念了一天经， 你的心就已经是道心了呀。”
好有道理。
可惜【天界】的系统不认啊。
江升并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
“我要的不是这种道心，你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王尘子想了想：“你别说，还真有。”
“哦？”
“你给我转十八块钱。”说着王尘子拿出一个老人机，上面竟然还有微信。
“这不是有二维码么，前面还让我欠着？”
“这不一样，前面香钱属于道观，现在转钱是我私人的。”
“分得这么清？”
江升实在不理解，道观不就是王尘子一个人的么。
“你别管，十八块转不转？”
“转了。”江升也没有犹豫，马上就转了过去。
“好了，明天我就把你要的道心给你。”
“这么简单？你别是骗我的吧，骗我十八块钱然后跑路吧？”
“说什么呢，我这么大道观，就骗你十八块钱？”王尘子有些许生气。
“那不能，是我想多了。”江升赶紧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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