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是疑惑和不解。鬼市赵就知道，自己工作的单位嘛，待遇不错、多劳多得；福利很差，过年都不放假，好在工作时间、地点都算自由。
可其他的什么“两山庄”、“两客栈”是个什么玩意？自己时至今日只听说过千奇百怪山庄，还是那两个死变态所说。
不懂就问才是好学生，赵就竖起耳朵，好奇问：“六指啊，这两山庄、两客栈是什么？山庄和客栈也经营杀手业务？”
“你不知道？”六指有些诧异。
不应该呀，锦衣卫眼线遍布天下，怎么会连这种江湖隐秘都查不到？
“不是很清楚。”赵就实话实说。
看着他脸上很是认真的模样，六指不免疑惑，“你不是指挥佥事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是指挥佥事不假，我不知道也不假！”赵就颇感无奈的耸肩摊手。
他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六指话里的意思，可惜，自己在锦衣卫那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全年东奔西走、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忙得脚后跟打屁股尖，哪有时间去查看江湖隐秘？
再说了，锦衣卫费时费力，只查出望舒是个女人，这等草台班子……
实在不敢多信。
六指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端详一番，确定赵就没有开玩笑后，才无奈开口解释。
“所谓两山庄，是指千奇百怪山庄和极乐无穷山庄。前者也就几十年的事，原本啊，是一群行为随心所欲，嗜血好杀的江洋大盗、拦路劫匪，躲避官府追杀的藏身之地，后来越聚越多，便逐渐有了规模，成为一处山庄。”
这段隐秘赵就倒是第一次听，于是不等六指话说完，他便好奇问：“那这千奇百怪山庄在何处？又有多少人在庄内？”
“具体地点鲜有人知，但大抵是在关外，也就是盛京。”六指也不责怪，淡淡回道。
“盛京？怎么在苦寒之地？”
“你这不是废话么？”六指敲敲桌子。
抬手没好气道：“都是江洋大盗，绿林悍匪，不往人迹罕至的苦寒之地躲藏，难道大隐隐于市啊？”
“你见过哪个恶人敢住在昭狱隔壁？”
赵就嘿嘿一笑，尴尬挠头，“也是哈。那极乐无穷山庄呢？也在关外？”
“不！”六指摇摇头，果断否定道。
他喝了口水润润喉咙，接着跟赵就解释道：“极乐无穷山庄，顾名思义，就是游乐销金之地。”
“青楼瓦舍？”赵就问。
“大差不差吧。总之就是玩乐、销金之地，赌场戏场，青楼红院之类的。”六指点点头，算是肯定。
说到这里赵就想不明白了，经营玩乐之地不比杀手赚得多？为何要做风险极大的买凶生意？
“那为什么……”
似乎看出了赵就的疑惑，六指抬手止住话头，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且长话短说吧。这极乐无穷山庄啊，并非江湖人所创，而是一商人。”
“商人？”赵就更觉不解。
“是，商人。”六指点头回应。
他接着说道：“山庄庄主啊，原本是个私盐贩子。适逢大齐刚刚建立，制度混乱、管理未完善，私盐趁势愈发泛滥，此人亦在此时积累了巨量财富。”
“后来官府多次打击，私盐生意逐渐不好做，此人也在此时金盆洗手，携带积累下来的财富归隐山林，置办了一处山庄纵情享乐。日子一久，那处山庄便成了远近闻名的玩乐之地。”
“之后，不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了人，不仅山庄被权贵抢占，本人也死在了大火之中。好在他儿子提前收到风声，一早带着积累的财富逃之夭夭。
“凭借先辈遗留下来的财富，其后人重建了山庄，只是不再故地，依旧经营玩乐之事。”
听了一大段话，赵就依旧不明白，为何要经营买凶生意。只好小声问：“那怎么会经营杀手……”
“唉，总有人赌红了眼，输上了头。”六指说得隐蔽。
“这样。”赵就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接着问道：“那所谓的两客栈呢？”
六指不急着回答，先喝口水，再幽幽答道：“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所谓的两客栈，指南来北往和东奔西走两个客栈。前者位于河西跟北胡之间的荒漠里，其左右皆是漫天黄沙，荒无人烟，压根无路可走，只能往北或往南走，所以俗称南来北往客栈。”
“至于东奔西走嘛，则因其在河流之上，又因为天下之河流大多东西流向，所以无论是顺流而下还是逆流而上，皆为东西行走，所以得名东奔西走。”
原来是这样。赵就了解完之后，不禁点了点头。这些事情自己倒是第一次听说，照此看来，江湖之大，还真是处处有隐秘、时时有怪事。
想了想，他眉头紧锁，不禁问：“四个地方都来了人？”
“废话！”六指用手指点着桌面，表情看着很是激动。
他压低声音，问：“你知不知道，这单生意开出了多少两银子？”
“四万两，黄金。”赵就从容说道。
“何止！”六指冷声呵斥。
扫视了左右几眼，他将手指伸进水杯里，沾水在桌面上写了个“八”字。
八？八万两黄金？面对这个数字赵就也难掩心里震惊，他缓缓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六指，眼神里明显写满不相信。
“嘿你小子。”六指颇感无奈，招招手让赵就贴过来。
赵就听话照办，却听到六指冷声解释：“原本吧，确实只出了四万两黄金，但是后来，又有人出了四万两，相加就是八万两黄金，八十万两白银！”
“嘶。”赵就倒吸一口凉气，心里苦涩感越来越重。
狗日的刘知远，喜欢玩自导自演这套，现在好了，人家将计就计，施展一手加钱大法，直接让戏没法再演下去。
因为八万两黄金，着实、着实太多了，别说那些过得苦兮兮的江湖人，就连混上了半个铁饭碗的赵就都有点心动。
八十万两啊，八十万两，一辈子都花不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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