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亦儿抬了抬手,声音轻得像风:“我不是说了吗?你信我,我就不会让你输。你守住的不只是圣殿,还有我们的命。”
她顿了顿,望着阿新憔悴的脸,语气柔和却坚定:“你信我而坚持,接下来,换我为你扫清障碍。”
阿新望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是劫后余生的光:“你变了。”
“是。”常亦儿点头,“我找到了比‘改命’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不是逃,而是立。”常亦儿望着远方,“以前我想逃开命运,现在,我要亲手立下新的命格——为所有不信命的人。”
阿新怔了怔,随即用力点头:“那……我继续当你的眼睛,当你留在圣殿的根。”
“不。”常亦儿轻轻摇头,反手将圣殿权杖交到她手中,“你不是根,你是殿主。圣殿由你执掌,而我——是你的后盾,是那个替你扫清前路的人。”
阿新一愣:“你……”
“我是常亦儿。”她微微一笑,“不是殿主,不是神明,只是一个不愿再看身边人受伤的普通人。而你,才是他们需要的光。”
她转身,背对阿新,声音清朗如钟:“所以,殿主大人,接下来的敌人,交给我处理。你只需站在那里,让他们知道——圣殿,从未易主。”
阿新握紧权杖,泪水再次涌出,却不再是恐惧,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抬起头,声音传遍四野:“听到了吗?我,依然在这里!”天地寂静一瞬,随即,圣殿残存的弟子们齐声高呼:“殿主!”
声浪如潮,冲破乌云,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
圣殿未亡,信仰仍在。
她目光转向阿新,轻轻一笑:“你守住了这里,接下来,交给我。”
她抬头看向虽然被困,依然对她怒目相向的中域三人,声音冷冽∶“看到了吗?圣殿,不是你们能染指的,而苍云大帝的威望,绝不是徒有虚名。”
“不过,”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为难圣殿?难道也是岩家?”
“不,他们不是,他们来自中域!”不等那几个人回答,阿新就给了她答案,“她们来,是要求圣殿出一百青年弟子去参加中域的气运之争。”
“气运之争么?”常亦儿的眼睛微眯,她想起了曾经在司尘的记忆中看到的一幕幕,她万分确定这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可以去一趟中域,这倒不失为一个途径。
“是的,气运之争可不是什么好事,几乎是十死无生,”阿新在她耳边继续解释道,“圣殿之前也参加过,但是,那些弟子无一返回。”
常亦儿静静地听着,忽然笑了,笑意却冷得像霜雪落地:“十死无生?那你们还敢来提要求?”
中域三人被困于禁制之中,为首的星纹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南漠而已,能参与中域盛会,是你们的荣幸!若不遵令,你们的殿门、血脉、传承,都将被抹去!”
“荣幸?”常亦儿轻声重复,眼神却渐渐锋利如刀,“你们掠夺他人生命,还说是‘荣幸’?”
她缓缓抬头,目光穿透虚空,仿佛已望见那遥远的中域——传说中灵气最盛、强者如云之地,却也是吞噬弱者命格的巨兽之口。
“阿新,”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听清了,“你说,他们要一百个青年弟子?”
“是。”阿新咬着牙点头,“每五十年一次,各域宗都要献上弟子,说是‘争气运’,实则是拿命去填中域大族的祭坛,而且他们早已把这种压迫当成规矩。”
常亦儿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走向那三名中域来使。
她一步步走近,脚步轻得像落雪,可每一步,都让天地微微震颤。
“我答应你们。”她开口。
阿新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答应你们的条件。”常亦儿看着那三人,唇角微扬,“圣殿,会派人去中域。”
三人一怔,随即露出讥讽的笑容:“终于识相了?不过现在才——”
“但不是一百个弟子。”常亦儿打断他们,声音陡然清冽如剑出鞘,“是我,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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