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坐起身，卫生员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没错！
“哈哈，真是你！”
“我在桐山医院实习过，我认得你，副院长。
不过你现在换了发型，我没认出来，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当兵。”
他乡遇故知，且还是自己曾经敬仰的上司，卫生员显得很兴奋。
陈然也回应了他，
“现在已经不是副院长了，就是一个大头兵，低调低调。”
...
卫生员连忙嘿嘿一笑，
“嘿嘿，低调，副院长，以后我得多跟你混，指教我点医术。
你的事迹，我知道不少呢。”
边上几个听他们对话的哥们一脸困惑，
这么年轻的副院长？
连医科大的高材生都对他毕恭毕敬，什么情况？
陈喜娃和老炮他们，仿佛初次认识陈然一般，都感到陌生了。
陈排凑了过来，
“真看不出来，你竟是医院的副院长，还是好医院？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能耐？
年纪轻轻，不应该啊。
太不寻常了，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藏着？
藏得也太深了吧，战友这么久，我们都不知道这些事。”
陈然很随性，“有什么好说的，说出来像吹牛一样，谁信，陈排你信？”
陈排摇头，“不信，乳臭未干就当副院长，谁信？”
闲聊几句后，大伙纷纷抓紧时间洗漱休息。
陈然也抓紧时间睡觉。
新兵营时，常有半夜紧急集合。
更何况现在是特种部队的选拔，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当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后，老高来了。
他问守夜的两名特种兵，
“新人们怎么样了？”
“报告！新人们刚睡着不久。”
老高点点头，“很好，我都还没睡，他们睡什么？叫醒他们。”
于是，一颗颗催泪瓦斯被投进了房间……。
“砰砰砰！”
催泪瓦斯在地上滚动着。
地板被撞击的声响，把陈然从梦中拽了出来。
他清楚，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真见鬼，刚躺下舒坦了，就被吵醒。
这分明是在磨炼人的意志，目的就是要击垮你。
要么你就挺住，变身强者，成为佼佼者，享受荣耀加身。
要么就顶不住，心里不痛快，不愿意接受，自觉退出比赛。
“快点起来！”
陈然发出警告，迅速穿衣下床。
宿舍内已烟雾缭绕，那些醒来战友，一个个踉踉跄跄，咳嗽着，喘息着。
混乱中，他们连衣服都没顾上拿就往外冲。
结果在大门被堵了回来，“得整理好衣装，才能出去！”
结果，陈排早有防备，第一个整理好着装冲了出去。
老高在门口候着，只见一名穿戴整整齐齐的新兵蛋子冲了出来，
“到！”
跑出后，吸了口新鲜空气，陈排咳了两声，立刻回应。
其他人一个都没露面，就这家伙利索地站出来了。
老高有些诧异，揪着他衣领，
“你睡觉没脱衣服吗？”
陈排高声回答，“是的！”
“回去，重新脱了再穿上，再来！”
老高是要考验人，要在那种环境下锻炼他们，让他们吃些苦头。
他可不愿看到，有人能如此轻松。
陈排又被送回去了。
这时，陈然已经悠哉地穿好衣物，跟着何晨光等人奔了出去。
他表现得不突出，也不差劲。
老高找不着茬。
……
队伍集合完毕。
老高面前是新兵，身后是背手站立的特战队员，也就是他的助手。
“我想，你们都尝到了我们‘狼牙’的热情款待。
现在回答我，有后悔的吗？”
无人应答，他又问了一次，“有后悔的吗？”
他面前一名新兵，犹豫片刻终于发言，
“报告！”
老高望着他，笑道，
“你后悔了，对吧？恭喜你，自由了。
摘下你的头盔，你可以离开了。”
新兵大声问道，
“我想问，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
我们满怀热情报名参加训练。
我想，即便我没被选上，也能向特种部队的老前辈学习很多东西。
可这是干嘛？我们不是敌人，不是战俘，我们同样是龙国军队的一分子。”
陈然猛然发现，很多人其实和自己新兵连时一样。
不顺着心意，接受不了的方式，便极度排斥，十分反感。
但一旦想通了，就会明白，此刻提出这些问题多么幼稚。
你不是来参加培训班学习，也不是来进行友好交流。
这绝非你的福利待遇。
这是在为特种部队选拔战士。
选拔最优秀的战士，需随时准备迎接战争，面对最艰巨的任务，时刻直面生死。
一句话，现在就是战争状态。
战争中有尊严可谈吗？有公平可讲吗？
在战争中，只有生存或死亡。
只有一切办法活下来。
不论遇到何种困境，都要活下去，完成任务。
这就是眼下唯一的课题。
老高笑了，
“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你们都没长耳朵？
我已说过，这里如同阎罗殿，你们是来报到的小鬼。”
连觉都不让睡，还要受各种折磨，那名新兵不解了，
“既然如此，那我退出。”
老高点头，“你比他们聪明，去吧。”
实话说，每离开一人，他心中遗憾又不遗憾。
作为选拔入伍的优秀侦察兵，这点道理都想不通，他感到惋惜。
毕竟，身体素质可以练，军事技能同样能练。
但思想不行，有时转不过弯，可能就再也转不过来了。
强求的瓜不甜，真强迫他们留下，将来上了战场，也是白白送死，甚至叛逃。
因此，他并不惋惜，他要找的是最杰出的那一拨人。
“下一个是谁？”
老高审视众人。
陈然动了动，陈排误以为他要退出，连忙高喊口号阻止，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暂且留下的新兵们也一同高呼。
陈然无奈，我只是动了动，又没说要走。
老高再次强调，
“各位，我讲过，这里是阎王，你们是来报道的小鬼。
我也讲过，这是战争。
在战争中，你们唯一能选择的，
只是设法保全自己。
你们无法决定敌人何时开枪，何时发射炮弹，用什么方式对待你们...
所以，今后若还有人问，
为何这样对你们，为何不给你们尊严等这类愚蠢问题，
自行退出！”
他环视一圈新兵，抬起手腕查看时间，宣布，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我宣布，地狱周，正式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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