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去花厅。”
花厅内,景阳一身常服,风尘仆仆,见王清晨进来,笑着拱手:“溪言,别来无恙,赶紧整顿汤锅,兄弟这手都冻得快没知觉了!”
景阳双手捧着一杯热茶,见王清晨来,毫不客气,来兄弟家不吃一顿那不是白来吗?
“你这是从哪里来?”墨涤会意直接安排。
“刚从潮州回来,一路快马赶着回京过年。”景阳身子都有些发冷,应当是进京之后直接来了府里。
王清晨将屋里火盆挑亮了一些,热烈的火光烘烤着景阳已然冰凉的身躯。
“前些时日,海上的船队真是你府上的?”
和王清晨相处景阳就没什么顾忌了,甚至比自家老爷子还要自然。
“正是府上的商船,京师的贸易都被几大家把持的滴水不漏,只能往南辛苦一些了。”王清晨在他对面坐下。
“那你船队可不小,当时吓老子一跳,若不是发现挂你府上的旗帜,我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水匪呢?”
“对了,你家的水师不是在洞庭湖吗?怎么到海上了?”他接着说道。
景阳搓了搓手,凑近火盆,身上总算有了些暖意。
“这……”
“陛下密旨,具体的我还不能和你说。你要是想知道不如和我景家水师出海好了!”
王清晨自然知道景阳也只是打趣,并未当真。
“溪言,你我兄弟,交个底,你老丈人是不是要?”景阳试探着问道。
即便他在海上也听到了不少风声,这刺激的他心痒痒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回来就堵自家兄弟的门。
“若我说,我亦不知,你信吗?”王清晨迎上他的目光。
景阳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信!怎么不信!你王溪言若是那等里通外敌之人,我第一个不答应。罢了,此事暂且不提,先填饱肚子要紧!”
这时,墨涤带着仆役端上热腾腾的铜锅,片好的羊肉、各色时蔬摆了一桌。
自从有了琉璃窗,王清晨在京郊建了一座不大的暖房,供给家里人吃食倒是足够了。
“这都什么时节了?你这竟然还有时蔬,还是新鲜的?”景阳诧异地从笸箩里拿出一棵青菜嚼着,眼神却瞥向窗外的冬雪。
两人就着热汤羊肉,几杯温酒下肚,身上寒意尽去,话也多了起来。
“溪言,不瞒你说,海上风光与内陆江河截然不同,舟船之利,远胜车骑。”
“哦?看来景兄去往海上,不止是操练水师那么简单。”王清晨为他斟满酒杯。
景阳嘿嘿一笑,压低声音:“你别套我,套我我也不会说”
王清晨心中了然,不再多言。
“对了?远航贸易可有钱赚?”
“没钱我也不去啊!不过航海风险你也知道,非陆上能比”
“这倒是,海上的浪比我见过的山都要高!”
景阳心有余悸,看来也是不止一次死里逃生了。
“那风浪起来时,桅杆就跟芦苇似的随时都好像要折断。”景阳灌了口酒,似是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王清晨心中却是一凛,好家伙,景阳的船队驶向深海还能回来,竟然没有迷航,这么大的浪出现在海岸边的可能性很小,最大的可能就是远离海岸线,要不然就是遇上了飓风。
如果遇上飓风回来的可能性更小。
“海上确实凶险,不过风浪越大鱼越贵!”王清晨给他夹了一筷子羊肉。
“风险与机遇并存。”景阳眼睛一亮。
这些年若不是靠着酒水生意的分红,他景国公府的日子也不会如日中天,若是能再加条财源,没人会嫌钱多。
王清晨举杯与他相碰,“你既在海上行走,可曾见过异邦船只?”
景阳神色严肃起来:“见过几回,都是些没挂旗的商船,远远看见我们就绕道走。
不过上月在南边海域,倒是远远瞥见几艘大船,形制古怪,航速极快,不像是我朝样式。”
王清晨心中一动:“可看清船上旗帜?”
“太远了,看不清,不过吃水都很深,和我们水师的战船即便有差距也相差不多。”景阳摇头。
这也是他必须要回来一趟的原因,这世界并不是他大朔一家独大。
两人一直聊到夜深,暖盆里的炭火都加了好几次,直到小丫头亲自过来要王清晨哄着睡觉这才作罢!
“伯伯登门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这枚金币送你当作礼物如何?”
景阳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金币交到小丫头手上。
看见亮晶晶的东西小丫头也就原谅了这个帅气的伯伯。
“谢谢伯伯”小丫头害羞地说道。
“改日再聊!”景阳告辞!
“爹爹,亮亮……”小丫头举着金币,奶声奶气地说。
“嗯,亮亮。”王清晨亲了亲女儿凉凉的脸蛋,心中却思绪翻涌。
……
年节气氛愈浓,京师也比往常热闹。
文华殿参议处却仍在运转,五位老臣轮流值守,处理紧急政务。
王清晨既无公事劳神,也无私事伤神,甚至还应景阳的邀请和孔卓三人一块小聚。
三人也是久未相聚,吃喝尽兴,却也早找不回当时年少。
如今几人都已为人父,为人夫,有了太多的牵挂,太多的顾念。
正应那句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昌武二年的除夕,在连绵的雪花与渐浓的爆竹声中悄然来临。
镇国公府内张灯结彩,下人们捧着年货穿梭忙碌,廊下挂起崭新的红绸灯笼,映得积雪也泛着暖光。
王清晨抱着小文瑜,看仆役们将“福”字倒贴在窗棂上。
小丫头裹着大红夹金的袄子,伸出带着兔绒绒手套的小手,欲要帮忙。
源冰拿着件狐裘出来,轻轻披在王清晨肩头:“夫君,仔细着凉。”
他回头一笑,将女儿递给她:“无妨。清新呢?”
“一早就被营里的同僚请去了,说是年节犒军,晚些回来。”源冰替他拢了拢裘衣领口。
年夜饭摆在水榭旁的暖阁里。
琉璃窗隔绝了外间的寒气,地龙烧得暖融如春。
王父王母坐在上首,看着满堂儿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王清新赶在开席前回来,一身寒气被暖阁的热浪冲散,他脱下大氅,露出里面神机营的常服,腰间却悬了柄古朴短刀,刀柄缠着的皮绳已磨得发亮。
“爹、娘、大哥!大嫂!”王清新一一打招呼。
“小叔还有我呢!”王文瑾展示存在感,同时小文瑜也举起了小手。
“哈哈哈”场间顿时欢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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