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端坐在椅上。“华儿的婚事,你心里到底是怎么考量的?袁家还没进门就敢这般摆谱立威,真要是嫁过去了,华儿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受不少磋磨。”
“娘,先前儿子看中袁家,是觉得袁二郎为人勤勉踏实,想着华儿嫁过去能有个依靠。可谁能料到,他们家竟会出尔反尔,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
华儿是您一手带大的,性子温和,真要是高嫁到忠勤伯爵府那样的勋贵人家,少不了要受委屈。况且儿子也看明白了,如今不少勋贵人家看着风光,实则早就外强中干,内里一团糟。”
“这门亲事,儿子过些日子就去推了,绝不能让华儿跳火坑。往后我再慢慢给她寻个知冷知热、家世清白的好人家。就算最后华儿不想嫁人,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在,也能护着她在盛家安稳过一辈子。”
盛老太太听着这话,眼底露出欣慰、这场大病,倒真让盛紘多了些人情味,不再像从前那般只看重利益算计。
她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那就按你说的做。回头你好好跟袁家大朗谈,眼下聘礼还没下船,正经的礼数也没走全,就算退婚,对华儿的名声也不会有太大影响。等日后你到汴京述职,再慢慢给华儿挑个合适的人家也不迟。”
“母亲说的是,儿子记下了。”
另一边,林噙霜被老妈子抬回自己的院子,刚放到榻上,还没等郎中进门,她就睁开了眼睛,哪里还有虚弱的样?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见长枫还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自己,她强压下怒火,温声安抚了几句,把他打发回了书房。
待屋里只剩周雪娘、墨兰和几个心腹丫鬟,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哐当一声,茶盏碎了一地。
林噙霜还在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折辱她?
连她晕倒了,都不像从前那般紧张,居然还把管家权给了王若弗!
没了管家权,往后怎么对付卫恕意那个贱人?
怎么护着墨兰和枫哥?”
周雪娘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
“小娘,您小声些!如今大娘子刚得了主君的信重,正盯着咱们院儿呢,要是被人听了去,又要惹出麻烦了!”
一旁的墨兰早就被母亲摔茶盏的模样吓住了,缩在角落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地开口。“阿娘··爹爹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林噙霜转头,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闭嘴!”
墨兰被她的模样吓得一哆嗦。
林噙霜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眶,心里的火气又被愧疚压了下去。
她深吸几口气,上前一把抱住墨兰。
“娘不是故意凶你的··你爹爹不会不要我们的,绝对不会··要是连他都不护着咱们了,娘还能依靠谁啊。”
墨兰靠在她怀里,小声啜泣着,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阿娘··”
周雪娘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母女俩,小心的将地上的碎片捡起。
心里叹了口气、这脾气,倒真是母女如出一辙,连摔东西时的狠劲都一样。
可叹归叹,她更多的是替小娘担忧。
主君这次醒后,态度是真的硬了,既收了管家权,又对林小娘的装病视而不见,不像是以往那般能轻易哄回来的,这次怕是真的要动真格了。
····
另一边,盛紘在屋里歇了片刻,唤来心腹小厮冬荣。
冬荣可以说是他的心腹,原剧里虽然一直暗地里和林噙霜还有周雪娘交好、收钱,实际上可以说是原身主动默许的,这也是手艺人冬荣到最后都是好好地站在原身旁边,没有受到责罚的原因。
“你去趟卫小娘的住处。”
盛紘靠在软枕上、拿出一个钱袋递了过去。
“给卫小娘送些上好的灰花炭,再让小厨房备些吃食,拣着清淡的送过去、找个郎中给她把把脉,记住,动静别太大,尤其是不能让林小娘知晓是我吩咐的。”
冬荣愣了愣,以往主君对卫小娘向来是不闻不问,今日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
但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
“小的明白,这就去办。”
看着冬荣离去的、自己醒过来的消息,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袁文纯耳朵里,得先把卫小娘那边的日子安顿好,免得她怀着身孕再受委屈。
接下来的五日,盛紘干脆躺在床上装病,每日除了老太太和王若弗,旁人一概不见。
袁文纯不是没来过,可每次见到的,都是面色苍白、半死不活的盛紘。
要么是刚咳完,要么是刚喝完药,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让他连提婚事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昨日,袁文纯总算收到了汴京父亲的来信。
信里把他数落了一顿,说好不容易寻到盛家这般好拿捏又有家底的小门小户,绝不能轻易放过,让他在扬州多待些日子,务必把这门亲事办妥了再回京。
今日一早,盛紘便让人去请袁文纯。
待袁文纯进了屋,就见盛紘穿着里衣,靠坐在床榻的被子上,脸色比前几日还要难看,嘴唇有点白。
刚才趁着屋里没人,他刚花了五十积分兑换了一张肺痨体验卡,体验时长一个时辰。
这才刚过一盏茶的工夫,他就觉得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喉咙又干又痛。
“咳··咳咳咳···”
盛紘刚开口,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摆了摆,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袁家贤侄,实在··实在抱歉,前些日子因为我这身子不争气,让你在扬州耽误了这么久,是我们盛家对不住你。”
之后又是一阵咳嗽,他咳得肩膀都在抖,连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袁文纯站在床边,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上前扶吧,怕碰着盛紘的病体;不扶吧,又显得太冷漠。
更让他难受的是,盛紘咳得厉害,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他想躲又不敢躲,生怕自己这一动,再把盛紘气着,到时候亲事办不成,父亲那边也没法交代。
“叔父您快别这么说。”
袁文纯赶紧开口。“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耽误几日不算什么。再说,扬州城比东京暖和,我在这儿住着也自在。”
话锋一转,他还是绕到了正题上。“只是··那聘礼还在船上放着,码头风大,怕放久了受潮,这事实在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盛紘又咳了几声,每一下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扶着床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呼吸。
“贤侄,这门亲事,说到底是我们盛家高攀了忠勤伯爵府。只是我这身子实在不争气,如今只想多留华儿在身边些时日,好好照看。”
“既然聘礼还没下船,不如就原路返回吧。咱们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后续我会给袁伯爵修书一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绝不会让袁家落了面子。”
袁文纯听完,心里咯噔一下。
他比谁都清楚,袁家看着是伯爵府,实则早就没落了,在汴京城里,随便扔块板砖都能砸到几个有爵位的人家,自家根本算不上体面。
可即便如此,这门亲事若是就这么黄了,聘礼原路返回,他怎么跟父亲交代?
回到汴京,袁家的脸面又该往哪儿搁?
“伯父,这事·这事太过仓促,容我修书一封回汴京,跟父亲商议后,咱们再做决定,您看如何?”
心里却早已打定主意。
得赶紧走!
看着盛紘这咳得快要断气的模样,他真怕对方当着自己的面咽气。
到时候别说亲事了,自己还得落个间接害死扬州通判的名声,怎么也洗不清。
接下来的半个月,盛紘把装病演到了极致。
要么是抱着痰盂咳得撕心裂肺,要么是说着话突然眼前一黑晕过去,三天两头就有郎中往盛府跑,几乎半个扬州城的郎中都被他请遍了,说是一人养活半城郎中也不为过。
袁文纯每次上门,看到的都是盛紘奄奄一息的模样,心里的退堂鼓越敲越响。
他把扬州的情形、街头的流言一五一十写进给父亲的信里,字里行间都透着犹豫。
起初还觉得盛家是故意拿捏,可看盛紘这病得快断气的样子,他也怕了。
都说女肖父,要是华兰也带着这病气,嫁进袁家岂不是祸害?
反正江南有钱的商户多的是,让父亲再寻户人家也未必不可。
终于,在与汴京通信三次后,袁家终于是放弃了这个凯子。
他带着些薄礼,再次登门,这次没再绕圈子,干脆利落地跟盛紘提了退婚。
从盛家出来时,袁文纯长长松了口气,只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医馆跑。
得赶紧开些预防的汤药,顺便回家好好洗个澡,可别把盛紘的病气过到自己身上、他可是亲眼看到盛大人咳血了,一大口啊。
等袁家人彻底离开扬州,盛紘的病立马就好了。
他特意换上一身鲜亮的常服,在府里四处走动,一会儿跟老太太说话,一会儿去看华兰,脸上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
请了郎中过来把脉,他们也都是纳闷得很,难道真的是五行相克、通判大人的身体明明就什么病都没有了、健康的很。
从这些郎中的嘴里、再传到街头巷尾,之前的流言瞬间被坐实。
你看,袁家人一走,盛大人的病就好了,这两家可不是明摆着相克嘛!
看来这高门大户不是那么好攀附的,不仅要人、搞不好还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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