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羽嘴角隐隐透出一抹阴沉的笑意，想到商归还有件事不清楚，等到他离开楚国回来，见到所有人都在为他谋取天下，该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啊。
既然商归不要，几次三番都不要。那他们帮获取。
楚国李氏不可信，李丘澜只会示弱。魏国商氏不可信，商晖从商归手中获得一切却转而加害于他。只有他们同族林氏才是一家人，若商归，从一开始就回到林氏，在他们族中长大该有多好。
一想到这儿，林惊羽心中不由得开始满足，笑意也愈发的阴森。
姜楠越看林惊羽，心中越是发毛，他的眼神阴沉可怕，仿若是在挤压着姜楠周边的氧气。
她瞬间清醒，困意全无。往沈琢身边躲了躲，不适地别过头，想要避开这股令人害怕到恶心的眼神。
这家伙，难不成真是个神经病？
她心中暗想。
这间房里，沈琢和她没有武功，沈鹤虽个子高，但一看似乎比她还瘦弱，应该也是位没有武功的人了。
所以如果这个家伙忽然在此刻发狂，他们是不是死定了？
“阿兄让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谈合作？”姜楠有些心慌的与沈鹤说道，想着快些结束话题，早点离开这儿。
“是。”沈鹤回答。
“可是家主之位只有一个，我又怎么与你合作呢？”姜楠再问。
“我们合作，如沈淑和沈屈一般。”沈鹤再答。
如沈淑和沈屈？取代他们？
一个掌握权势，一个掌握财富。
姜楠看向沈鹤，他的意思很简单。
姜楠嫁给李丘澜，以储君妃子的身份揽尽权势，而他沈鹤则是如沈屈一般，掌控沈氏的财富。
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但优势在沈乔。沈氏家主可以是很多人，但李丘澜的未婚妻只有沈乔一人。
既如此，那不就是姜楠挺直腰板，筛选合作人选，而不是被合作备选这样一言不发的没有礼貌的带过来谈判？
虽然姜楠心中想得很是嚣张，但表现出来的模样还是有几分客气，“阿兄，人家是孪生姐弟，我们又怎能与之比拟呢。”
毕竟她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在这儿她自信觉得自己最多能打得过身板瘦弱的沈鹤，其他的林惊羽和沈琢两人，她一概不是对手。
何况，她还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因此何不以退为进，逼沈鹤一把，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她不知道的细节。
“信任确实很难，不知乔乔还想问些什么？”沈鹤问起。
“突如其来的，乔乔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姜楠故作思索，“阿兄，我那日遭到刺杀，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姜楠说的，是四月十九，玄武街刺杀一事。那一天，湘珠死了。
其实她到现在为止还是理不清那天的逻辑。
究竟是谁？
李丘澜那边分明想和她合作，但是他们却出手压迫。已然确定了高咏叹的母亲用舟舟事件挑拨林希，但当时除了林希，还有暗处放暗箭的人啊！
姜楠那会儿猜想，是自己太过冒失，救商归而影响了“四海赌坊”的赌局才遭到了赌狗追杀，可是，赌狗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她的操作？
“四海赌坊”没必要让事情演变成这种地步。
毕竟这种类似现代平台的机构，是不想损失任何一位提供资金的冤大头用户，甚至也不想因用户身份泄露遭遇危险而影响其他用户的体验感，何况他们进入“四海赌坊”操作的时候是披斗篷蒙面具的。
所以排除了幕后控制人员沈屈。
姜楠已然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
除了现在，遇到的新人物——沈鹤。
沈鹤微微沉默。
因为沈乔当日遇到的事情，是他一手操作的。
“乔乔说的是哪一日？”沈鹤故作问起。
“四月十九日，玄武街的刺杀，当时我有位婢子死了。”
沈鹤想了想，“此事不清楚。”
姜楠听罢，笑着与沈鹤说出想法，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合作的意向。
事情的诡异让她不由得重新审视一次，何况目前她才是掌握一切的当局者。
沈鹤表示理解，示意林惊羽可以送姜楠离开了。
夜深人静的街上。
马车里，姜楠坐在一旁，手中捏着匕首，谨慎地盯着林惊羽的后背。
林惊羽却是转过头，看了姜楠一眼，笑着回答：“你别信他，是他害你的。”
姜楠一愣：“……？”
什么情况。
“沈鹤，有问题。”
这家伙，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他有什么问题？”姜楠试探地问起。
“他有很多事，会避着我说。”林惊羽说道。
姜楠在心中嘀咕：很简单，人家不信任你呗，你这个一看就是反骨仔的家伙。
“轮船建造的主意很是奇妙。”林惊羽继续说道，“目的不像是建造轮船，更像是收拢资金。”
的确，建造巨轮更像是集资。
“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在意轮船的建造？为什么呢？”姜楠询问。
林惊羽唇畔一勾，似乎很满意眼前的姑娘与他对话，“投了金钱自然是很在意建造的结果，因此在意又有何稀奇的。”
真有这么简单么？
姜楠不由得环胸沉思。
……
……
翌日，五月十六日。
旭日东升，雕花的窗户外头，落入金色的朝阳。
来的，是沈氏的管家。
姜楠坐在桌前，一夜未眠的她想了很多。
就如同是沈乔和沈律一明一暗一般，沈琢与沈鹤同样是如此。
只不过其中有着矛盾，既然他们两拨人都是为了楚国好，那为何两批人如今才像是第一次合作一般。
是不信任彼此么？
门外传来敲门声。
姜楠提起昨晚收拾好的东西，其余的，她便交给婢子和小厮们。
“姑娘打算好要住哪里了么？”管家问起。
“益正堂。”
说罢，她便同谢弋出门。
一直站在院门外的林覆，她今年二十八了，发髻上带着露水，安安静静的跟随。
谢弋瞧见姜楠踏上马车之后，便侧头看了一眼身上带着露珠的林覆，询问起：“姑娘，这位姐姐她？”
姜楠听明白谢弋的意思，想问姜楠要不要让林覆坐上马车。
可姜楠却坐在马车里，被里头的昏暗挡去了自己的模样，她冷声回答，“让她在马车后面跟着。”
“可是这位姐姐她，站了一晚上……”
“让她跟着，不许让她上马车！”姜楠眉头一蹙，严厉了几分。
谢弋一听，忙受令。
毕竟她很少听到姜楠用这种语气，似乎，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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