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峰迫切地说：“你得让她认可《合作经营协议》。老朱问我，巴西分公司本来形势大好，节能灯、陶瓷，还有新开发的铁矿石业务，怎么突然间，节能灯订单下降了，陶瓷订单中止了，铁矿石业务谈不下去了。他问我，你是不是有情绪？“
贾勇冷笑着说：“情绪？我早就给华艺国贸公司写了辞职信了。韩健来，他跟我说得很明白，我现在是华艺国贸公司的客户。我跟华艺国贸公司之间已经没有情绪可言了。”
段云峰说：“你不是问韩健，你还是不是华艺国贸公司的人吗？老朱让我告诉你，你一直在华艺国贸公司的工资名单上，你永远是华艺国贸公司的人。他让我代表巴西分公司正式向你澄清这个事情。“
贾勇问：“老段，咱们的巴西分公司到底是个什么存在？您还说得清楚吗？”
段云峰看着贾勇的脸色说：“老何埋怨我，说我不应该把节能灯项目交给你。他说，节能灯项目开始是我和老陈谈的。
“老何还说，现在巴西分公司能见到钱的项目就剩下节能灯了。他让我直接联系广东的节能灯厂家，从厂家采购，货到巴西以后，就瞄着北明公司的客户做推销，降价促销，跟北明公司打价格战。把节能灯业务从北明公司的手里面夺回来。”
段云峰见贾勇冷着脸不动声色，用安慰的语气说：“老何就是一个翻译。他没有经历过咱们俩刚到巴西时的艰苦岁月，也不知道你为节能灯业务吃了多少苦。我是知道的，没有你，陈先生也不可能把节能灯业务做得这么大。
“你那个巴西媳妇是个精明人，她就是不领华艺国贸公司的情，她也会领你的情，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年纪轻轻，同意跟你办结婚手续呢？阿德丽亚娜就是一个小媳妇，在你面前表面上强势，你要是真坚持帮我们，她不会反对的。”
段云峰表达完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怕贾勇觉得他是在用何洪利的主意胁迫贾勇，就把刚才的话往回找补说道：“老何的语言能力再强也不强过巴西本地推销员。我不相信靠他就能把北明公司的市场份额抢回去。我估计老何自己也明白他说的就是气话。这也是被巴西分公司的财务状况逼的。你别往心里去。”
段云峰说：“你跟老何在铁矿石业务上有分歧。他觉得你不应该越界进入了他的业务领域。你觉得公司不应该把你谈成的业务转手给了他。他防着你，不带你见他的客户；你防着他，在《谅解合作备忘录》里埋下伏笔。巴西分公司就咱们三个人，你们俩都成这样，面都见不了。咱们今后的工作怎么开展呢？”
何洪利虽然自诩文化人，但他的行事风格自以为是，混不讲理。贾勇不吃他那一套。段云峰跟贾勇讲公司的利益，这是大义。这对总是感觉自己被公司排斥在外，没有归宿感的贾勇，反而倒是有所触动。毕竟是一个公司出来的，现在段云峰和何洪利的项目进展都遇到了困难，贾勇也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隔岸观火。
贾勇帮段云峰分析道：“我听您的意思，米勒对发动机的环保化改进是有一个解决方案的。问题是米勒没有办法对发动机进行规模化的改造。这个方案拿到国内去，国内工厂认为这个方案是个野路子，不符合国内技术改造的路线。让国内工厂按他们的技术改造路线改造，轻卡项目已经下马，一无团队二无资金，现有的设备只能生产现有的发动机。是这样吗？”
段云峰点点头说：“是这样。”
贾勇继续说：“西欧北美的生产厂都为自己品牌的产品提供配套服务。他们不会接这种业务。你有没有想过，东欧和前苏联的企业有没有这种能力呢？他们愿意不愿意按照米勒的技术改造路线，实现规模化生产，解决米勒没有生产能力，改造成本过高的问题呢？
“您想啊，国内汽车厂的这个轻型卡车项目是五十年代的重点工程。当时就引进了这么一个工厂，全国独此一家。您在国内找别的汽车厂搞技术协作难度也很大。既然技术上是引进前苏联的。对这个技术进行改造，东欧和前苏联的企业应该更有条件。”
段云峰若有所思地说：“那你是说，把发动机运到东欧或者前苏联，在那里批量化改造，再把发动机运到巴西。这样成本会不会太高啊？”
贾勇说：“技术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可不可以让米勒做一个业务分解，把国内不能生产的一部分交给东欧的厂家。从国内和东欧运来的零部件在巴西组装，不要再运来运去，这样既节约运输成本，也节约时间成本。”
段云峰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问：“就算是把业务方向定在了东欧和前苏联。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办法去那里找工厂啊？”
贾勇说：“斯洛伐克，有我们的人。跟我一起进公司的外贸员周欢在斯洛伐克。捷克斯洛伐克是东欧的工业强国，他们为德国的工业产品做配套，又有自己的体系。还有一个叫王鹏外贸员，也是跟我一批进公司的，在俄罗斯，那里是您这款轻卡的祖籍地。
“我可以联系到周欢和王鹏。我们有网上的聊天室。我可以先帮您跟他们打个招呼。您要和他们联系，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周欢在斯洛伐克处理的是老朱遗留下来的业务，他做的装饰装修工程也是通过华艺国贸公司协同配合的，老朱现在是华艺国贸公司的总经理了，他能够把这项工作安排给周欢。
“王鹏一直说要做农产品国际贸易，但还没有跟华艺国贸公司建立业务上的往来，也没有需要华艺国贸公司协同配合的工作，老朱直接给他安排工作可能有一点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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