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皱了皱眉头，白了胡兆宇一眼，没好气地说：“别那么酸文假醋的行不行，想说田雯雯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干嘛还某位田姓女士，搞得跟玩什么神秘似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耐烦，似乎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绕圈子。
胡兆宇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他慢悠悠地说：“话说得太明白了，就没有余地喽。有些事儿啊，还是得留那么点朦胧感，说不定哪天就有转机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探寻的目光看着韩健，仿佛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这时，贾勇也忍不住开了口，他有些惋惜地说：“韩健啊，有些话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我也是马上就要出国的人，话说深说浅的你别在意。
“田雯雯走的时候，我就想劝你。可我不是你贸大的校友，多少还是隔着一层。我怕我劝不到点子上。
“在你和田雯雯的事上，你是不是太不主动了？感情这东西，有时候你不主动出击，说不定就眼睁睁地错过了。
“那天我约我前女友，我把话故意讲得很明白，我就不想含含糊糊的。我开口了，把我们俩说散了。用刘明英的话说，那是我和她缘分尽了。
“难受归难受，没有遗憾。起码我出国前，就知道她有人了。好过我到了国外还惦记着她。
“你当初为什么不跟田雯雯把话挑明呢？大不了也像我这样散了呗。可万一人家田雯雯不是那么想的，你不觉得遗憾吗？”
贾勇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韩健的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韩健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承载着他内心的沉重。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面前那杯还未喝完的酒，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此刻身边的贾勇和胡兆宇都仿佛离他很远很远，他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自己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胡兆宇像是不经意间斜睨了韩健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促狭和狡黠。随后，他把目光转向贾勇，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缓缓说道：“嘿，你呀，知道的关于他们俩的故事，仅仅只是他们毕业进公司的这一段而已。
“其实呢，在这之前，早在大学里，他们就有一段故事啦。据我所知，那一段时间还不短呢，里面的事儿可多了去了。”
说完，胡兆宇紧紧地盯着韩健，那眼神仿佛在说：“快，自己把那段事儿讲讲。”
韩健被胡兆宇这么一盯，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他犹豫了一下，想到贾勇就要出国常驻了，今后就是想敞开心扉聊，也不一定有机会了。
何况贾勇可能比他更有机会见到田雯雯呢，如果田雯雯对自己还有误会，自己不愿意当面跟田雯雯解释的话，通过贾勇让田雯雯知道，或许能减少田雯雯的误解吧。
韩健缓缓开了口：“上大学的时候，我担任班长，她是班团委书记。我是从农村来的孩子，家里的条件不好。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父亲没的早，母亲靠着几亩薄田维持生计，供我上大学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在大学里谈恋爱开销可不低。我一个生活费都靠勤工俭学解决的贫困生，根本无力承担。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我压根儿就没想过在大学里谈恋爱这回事儿。
“我们学校的女生啊，那真是各有各的风采。像邵燕那样长相未必多出众，但会打扮的女生，可不少呢。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入时的女孩，她们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男生。
“大多数女生看不上同班的男生，觉得大家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太熟悉了，没什么新鲜感。她们更愿意去认识高年级或者其他院系的男生，或者是校外的人。
“我自己心里也明白，我就是一个从农村来的穷小子，穿着朴素，见识也有限。要是我在学校里谈恋爱，那可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我怕自己配不上人家，也怕给不了人家好的生活。所以啊，我一直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想着以后能找个好工作，改变家里的状况。”
胡兆宇嘿嘿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与调侃，他对贾勇说道：“嘿，你要是按高考成绩来评判我们学校的女生，那大致就能归到智商高颜值一般的那类里头去。
“我这儿说的可都是正儿八经凭自己本事考进来的，那些走后门混进来的不算啊。你想啊，高考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考进我们学校的女生，那脑子肯定是好使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细数着这些女生的过往辉煌，“那一个个在高中的时候，可都是埋头苦学的主儿，为了高考拼了命地刷题、背书，智商那是在一次次考试中磨炼出来的。可一到了大学里，这画风就完全变了。一个个都不想再靠智商吃饭喽，全准备靠颜值吃饭啦。”
胡兆宇的眼神里满是无奈，摊开双手接着说：“甭管是真有几分姿色，能称得上黑天鹅、白天鹅的，还是长相平平的假天鹅，都卯足了劲儿把自己往真天鹅的方向捯饬。就说那剌双眼皮这事儿吧，一个女生开了头，好家伙，半个班的女生都跟风去剌。”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剌完双眼皮以后，眼皮上方得粘两块棉球来吸收渗液。你能想象那场景不？上着课呢，老师在讲台上，往下这么一看，哟呵，怎么这么多女生脸上贴两疙瘩棉球啊，老师当时就懵了，心里那叫一个纳闷啊，还以为是女生们集体搞静默抗议呢。”
胡兆宇模仿着老师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老师吓得都不敢讲课了，在讲台上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
韩健听完，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嘲，缓缓说道：“咱们学校哪儿有真天鹅啊。‘美人为黄土，况乃粉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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