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林亦就收回身子正襟危坐。
“师，师父。”
他下意识的低头，有些尴尬的喊了一声。因为没想过白星会突然到来的原因，那是肉眼可见的慌乱。手足无措。
白星则是平静的看着二人，面容阴沉似水。
“似乎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二位的雅兴了。”
龙若雨已经恢复了一些灵力，所以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威压。压抑着的暴躁，直指自己的识海。
强烈的威胁让她身体下意识的颤栗起来。
于是赶紧开口：“白长老，既然你找林公子有事的话，小，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
“可。”
白星应了一声，顺势收回了那吃人般的目光。
在二人的注视下，龙若雨一路小跑着冲出了清月宫。她感觉自己现在就跟一只偷腥时被抓现行的小猫一样。既尴尬又莫名其妙。
真是的。明明是她自己让我这么做的，现在又这个眼神……几个意思嘛？
……
砰咚。
院墙的大门被关上了。
白星依旧注视那摇晃的铜环，一言不发。
林亦则是在短时间内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端坐在一旁，打量着她那温润的侧脸，嘴角勾勒出来淡淡的笑意。
“师父这个样子，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是吃醋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这么将身子靠近过去，直愣愣的盯着她的鼻尖。
这样不加掩饰的打量，张扬的注视，顿时让白星感到有些面红耳赤。
于是她收回了目光，有些将尴尬的脑袋扭去了一边：“自然是没有的。我这个当师父的，见到自家弟子能获得情缘，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的语气不算平静，很明显能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这让林亦哑然失笑。
“这不是师父给我硬塞的侍女吗？唉，我也是没办法啊。”
可惜，林亦失算了。
这么长时间不见，白星的性格也改变了不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遇到任何问题都急于解释，反而是开始反问起来。
“哦。是吗？那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觉得，龙若雨这个孩子其实挺不错。留在我身边当个贴身侍女，我也放心。”
“额……那还是算了吧。我留她有大用。”
“你看你看，就是舍不得嘛。装什么呢。”
两人的对话很快，快到脱口而出。
然后白星就后悔了。她有些懊恼自己会露出如此幽怨的状态，不知道林亦这家伙见了，又会多想些什么。
还好，林亦并没有乘胜追击。或许是怕白星会不高兴，他选择了立刻澄清自己。
“放心吧师父，除了你外，我不会对任何人动情。龙若雨，只是一个趁手的工具罢了。我对她，只有工具的认可。”
“呵，最好是。”
这个答案白星看起来很认可，嘴角都重新勾起了一丝笑容。
林亦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师父真的很好哄。
可惜这抹笑容很快又被收敛压制，转为了严肃。
“不行不行！我也不行。莫要胡思乱想。”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师父是要我孤寡一辈子吗？”
“……”
白星被怼的哑口无言。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赶紧岔开话题：“所以你要利用龙若雨做什么？”
看到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林亦哑然失笑。
“师父啊师父。你真的是，转移话题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硬。”
好在林亦也不会死缠烂打让白星难堪。
“当我的工具，肯定没啥好事啊。”
他收回盯住白星的灼灼目光，将其放到了天际若花瓣般的云朵上。
“十万年难见的天才，这一百出了好几个。我自认为也是那其中之一，凭什么不能试一试那大道……”
话音未落，他的嘴就被白星捂上了。
淡淡的茉莉香味充斥着鼻腔，清纯又迷人。让林亦的思绪瞬间被打断，整个人都忍不住开始沉沦。
可惜触之即分。
“莫要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白星说着，指了指头顶。
“好。”
林亦应了，他也怕存在道祖的窥探。
“我虽不了解你的想法，但总觉得肯定有些危险。”
“嗯。师父猜对了。但没关系，我所做的每件事，都很危险。”
“……”
“我，我。抱歉。”白星下意识的垂首，她总觉得，林亦变成现在这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别跟我道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话题戛然而止。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
直到白星快将衣角都搓烂了，林亦才开口打破了这难受的气氛。
“师父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想看看你。”
“撒谎。师父可以疏远我这么久了，若不是有事，你肯定不会见我。”
“……”
白星算是发现了，林亦对自己了解的有些过分。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任何心思，在他眼里都难以掩藏。
“好吧。其实是仙魔大战又开始了，我要和姐姐一起去参加三圣会盟。姐姐建议我来看看你，于是我就来了。”
“原来如此。”
林亦颔首。对于白星和白月的实力，他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担心。
“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
白星点了点头，然后欲言又止。
“师父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嗯。”
白星叹了口气：“能放过龙若雨嘛，她也是个很可怜的孩子。我能看得出，她已经将这里当做了自己温暖的港湾。”
“抱歉，不能。”
林亦和她对视一眼，稍微有些诧异：“师父不是挺讨厌龙若雨的嘛？怎么现在又开始帮她说好话了？”
“我只是不忍心罢了。”白星撑起了脑袋：“年纪大了，见不得悲剧。”
看着她那郁闷的样子，林亦只感觉很可爱。他很想很想伸手去摸摸白星的脑袋，却又暂时没那个胆子。
“师父啊，你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心软。”
“哪有！”白星则表示不服：“身为管理下界数千亿生灵的万界峰主，我会心软？”
可惜林亦的回答也很斩钉截铁。
“当然会。”
他的目光里闪过痛苦和愉悦交织的追忆。
“你当初是那么厌恶风朔雷，却依旧愿意收养被抛弃的我。身为仇人之子，你自然是很讨厌我的，但你却依旧愿意照顾我，教导我，对我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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