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锤强行刹住后退的趋势，惊讶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一名身着银盔的男人凌空而立，他双手交叉于胸前，嘴角不屑翘起。
“银衣校尉凯启山！”
认出了男人，千锤咬牙切齿地喊道。
凯启山斜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摇头，啧啧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废物。”
“你……！”千锤双眼冒火，怒然指道。
不错，千锤曾经与凯启山有过一战，毫无疑问，是千锤败了。
若不是当年有其他强者跳出来，他早就成了凯启山刀下亡魂了。
凯启山没有理会他，神色淡然地说:“人我带走了。”
“放肆！”千锤发出咆哮，“来了我天北就想走！”
“呵。”凯启山不屑轻哼，手朝着地面一吸地面碎成蛛网状，碎石溅起，墨刀脱离地面回到手中，刀横于胸前，他双指擦试道:“怎么？你他娘的有意见？”
死死攥着拳头，千锤怒不吭声，他知道现在的他绝不是凯启山的对手，天北的援军赶来也需要时间。
要是真打起来，占不了一点便宜。
主要是这次事情来太突然了，谁也想不到大夏会反攻。
况且他也不知道大夏有没有援军，若是再来几个凯启山，别的不说，他守的这座城定会失守。
见千锤不语，凯启山不满地骂了句懦夫，本来想着趁这次机会好好打一场的，哪知道此人这么不着调，“怂包！”
望着凯启山他们离开的背影，千锤牙都咬碎了，一怒之下他也是怒了一下。
……
“见过银衣校尉！”
所有士兵见到凯启山后纷纷抱拳行礼。
微微颔首，扫视一眼众人后，凯启山的目光落在了白面男子身上，“你就是那个新兵？”
苏长安一愣，抱拳说是。
微挪着步子，斜眼打量了一番苏长安，凯启山点了点头，“统帅与我讲过你的事，雁雪山立过功，上甘岭斩了匈奴千户，洛河平原千军中取敌将首级。”
回头，凯启山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笑着拍了拍苏长安肩膀，“年轻人好样的！”
怔了会，苏长安呆滞地点头。
“唉……”
松开手，凯启山叹了口气，“只是你这次实在太过莽撞了……”
凯启山自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跟随苏长安反攻，其实很多士兵都有这种心态，他也知道。
双手背立，凯启山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黄沙漫土上，喃喃道:“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为什么敌人屡次犯我大夏，我们却要忍气吞声，而不是还之以重拳。”
“有些事情你们不明白，唯有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才能看的清事情的真相。”
“我北疆要面对三国的压力，这是其他边疆之地无法比的。”
“如今天北气血回复，高手如云，卷土重来乃必然之举。”
“漠北新王登立，更有幕后人操纵棋盘……”
“更何况，还有一国在虎视眈眈，暗藏锋芒。”
“事情太过复杂，若是仅凭你们几个，只有送死的份。”
“是我错了。”双手抱拳跪地，苏长安诚恳认错。
“哈哈哈~”笑了声，凯启山拉起他，“少年热血，好事，但还是要深思。好了，咱们回去吧。”
苏长安忽然开口道:“校尉，属下有一事相求。”
……
边城。
“咚……咚……”
回到边城，苏长安衣服也没换，再次敲响了老昌家的房门。
只不过，这次敲的力度更轻，更慢。
“吱——呀。”
开门的依旧是那位用布蒙着眼的女子，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
“请问你是谁？”
单手捧着一套军装的苏长安，心头一酸，眼角豆大的泪珠滑落。
用手擦了擦眼，苏长安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忍住悲伤的情绪，“小瑶……是…是我。”
听到男子的声音后，小瑶愣了一下，旋即微笑，“是慕离哥哥啊。”
屋内，苏长安坐在长凳上，抱着那套军装沉默不语，气氛极为沉闷，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慕离哥哥怎么了？”见苏长安不说话，小瑶轻声问道。
嘴角抽搐，苏长安埋头失声痛哭，每听到女子的声音，他就心如刀绞。
“是……爹的事情吗……”
小慕突然出声，苏长安一愣，扭头望向小瑶。
此时的小瑶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一丝情感变化。
“你……你知道了？”
挪动身子，小瑶凭感觉来到柜台上拿起一个茶杯道:“刚开始不知道，自从开门那一刻知道是你，我大概猜到了多少。”
“哗啦哗啦~”
小瑶悠悠地倒着茶，轻言道:“爹从来不会穿着带有血腥味的衣服回家，他说味道刺鼻难闻，小姑娘家家的闻多了不好……”
说着说着，小瑶不由得笑了起来。
苏长安低头沉默。
几番交谈过后，苏长安放下了那套军装和一个拨浪鼓后，一脸凝重悲切地离开了……屋内再次回到了寂静中。
“哐当！”
手上茶杯没拿稳，砸地碎成了花，小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心头压抑的情绪在瞬间冲上心头，她双腿蜷缩，埋着头尽量不哭出声。
“爹……”蒙眼女子抱着腿，声音细如针，悲痛且沉重。
“小瑶，这些是你杂货店的叔叔送你的礼物，看看咋样。”
“爹，你是不是又乱给我花钱了？”
“没有，这次真的是奋送的……”
寒风凛掠，鹅毛太雪屋檐洒落，木窗吱呀摇曳，一名女子蜷缩在角落中，屋子中唯有一盏油灯闪着微弱亮光。
“吱——呀……砰！”
“老陆这么早关门了？”路过的大妈冲着杂货店的老板打了个招呼。
杂货店老板浅笑，“今天雪大没什么人，便想着早点回家陪老娘。”
“哎呦，真孝顺！”
面对大妈的夸赞，杂货店老板笑了笑没有说话。
瞧着天上花啦啦止不住倾泄的大雪，杂货店老板呼出一口热气，耸耸肩迈入大雪中。
“娘！我回来啦。”
拍去身上残留余雪，杂货店老板笑着走进屋中。
“哎呦小陆你回来的正好，快来快来！”正绣着东西的阿婆招了招手。
“咋了娘？”
“你看这是谁的，我今天起床才发现咱窗边上有的，也不知道是谁放的。”
杂货店老板双手接过阿婆递来的一包红纸，他翻开红纸看去，发现里面装了一些碎银。
看着红纸包住的碎银，他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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