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倾泻而下，残雪装饰在红墙绿瓦间，院子里一片亮堂堂。
暖阳普照，却驱散不了院子里的冷清之感。
老人家独自坐在椅子上，闭目晒着太阳，苍老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平和。
“哒哒哒～”
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人穿过走廊走向这边。
听到动静，老人家睁开了双眼，慢慢转过头看向来人。
“老人家，陈大将打来电话，说有位何雨柱的同志想来见见您，您看怎么安排？”
这人快步走到近前，俯身在耳边说道。
听到熟悉的名字，怹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衷心的笑容爬上面庞。
“好啊好啊！让小何来陪一陪我。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咯…”
已经查过何雨柱来历，他听到这话没有表现出意外之色。
“那您想哪个时间见何同志？”
老人家摆摆手：“小何厨艺好，每次都会给我做些好恰的。
你去通知一下，让他下午就来，今天肯定也会给我做的。你们也有口福咯！”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老人家回过头来看向远方，阳光照耀下的面庞红润，仿佛注入了一股活力。
华灯初上，偌大的宅院里冷冷清清。
灯火通明的餐厅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一众人等围坐在餐桌前。
每人手捧着一大碗热汤面，稀里哗啦地埋头狂炫。
老人家坐在上首，满脸笑容地看着大家伙吃得不亦乐乎。
怹面前的一小碗面条已经吃完，自己拿着汤勺在喝面汤。
“小吴，你快去吃吧！今天看着你们吃得这么开心，我胃口大开。你看，我已经吃完了。”
安排在一旁照顾的勤务员去吃面，这才将目光转向身侧的何雨柱。
“小何，我替大家谢谢你！你这个大厨的劳务费，我就不给了，等会送你一本书，行不行？”
何雨柱坐在椅子上，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连连点头应下。
“肯定行，您让我得个便宜，我哪个会拒绝？”
时钟转动，一顿简单的晚餐很快结束，搀扶着老人家来到菊香书屋。
何雨柱扶着怹坐下，递上茶杯，等喝过一口温水后，才退后坐在一侧。
“小何，你要走了？这么着急做甚么，过完年再去也不迟嘛。”
因为身份特殊性，关于他的调动一事，报告早就递到案头，怹签字批准。
今天突然求见，料想便是他即将离京。
而自己年岁已高，此去一别，两人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何雨柱眼神仔细端详着面前之人，隐藏起眼中的情绪。
这次将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天命难违。
尽管调理过身体，但是年岁八十出头，器官已经衰老。
几年前的事件泄了心气，不是人力可以挽回，只能少受些病痛的折磨。
“既然我厚着脸皮，为了自己的儿子走后门，实在是没脸在家拖着时间不去上任。
这不是给您几位丢人吗？实在不敢这样做。
就是南下之前，想再来见见您，请您尝尝我的手艺。”
怹面带着微笑，朝他摆了摆手：“小何，你是有大贡献的人，难得你提了个要求。
再说这件事说不上走后门，毕竟你的医术是货真价实的嘛！你可是救了我们不少老伙计！
不过，你有这个觉悟，我感到很高兴。希望你到了那边之后，用心教些好学生出来。”
何雨柱一拍胸脯，大声保证：“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藏着掖着，肯定把学生带好。”
“好啊好啊！”
怹老怀大慰，伸手拍了拍他，“小何，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可以写信给我！
我这里冷清好久了，今天终于来了位客人，陪我在这里好好坐一坐。”
将近十年过去了，当初的目的没有完全达到。
反而在各种力量推动下逐渐失控，滑向了不可测的一面。
苏区斗争失败开始，到新国家成立，十多年的实践证明了怹的正确，可新的斗争又开始了。
新的敌人不再是明晃晃浮在水面上，对同志的要求更高，识别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高瞻远瞩的人有，但能跟上步伐的少之又少。
纯粹的人才能发挥出战斗力，一旦有了私心，后果自然不用多说。
能够打擂台的人自是聪明绝顶，而且能够敏锐的发现盟友，积极行动起来。
娴熟地应用各种手段，分化，削弱对手的力量，直接让摸不清门路的人自相争斗。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好与不好，能够分辨得清楚。
而本来斗争的对象却依然不倒，哪里出了问题？难说。
“清静点好，您好好保重身体，等我跟您汇报好成绩！”
老人家一眼洞悉他的想法，只是淡淡一笑，不愿将他牵扯进来。
“哈哈哈～你说的对，清静点好！那我等着你来汇报。”
两人聊着轻松的话题，阵阵笑声回荡在书房里。
熙熙攘攘的站台上，何雨柱提着行李，正在与家人分别。
“彤彤，记着爸爸跟你说的话，帮着看管好你小弟。”
说着伸手搓搓小儿子的头，“不要出去胡混！听见没有？小心我回来收拾你！”
“知道了，爸！”
陈雪茹双手搭在儿子肩膀上，泪眼婆娑地看着何雨柱。
正欲说些什么，汽笛声突然响起，火车即将出发。
“行了！你们回家去吧！我到了之后会拍电报回来。”
陈雪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心底有了猜测，知道何雨柱是因为什么调去西南。
分别的伤感比不上对父子俩的担忧。
“你们都要平安回来啊！”
何雨柱回头一笑，挥着手走进了车厢，身影消失不见。
半大小子的小儿子摸着滴在手背上的泪水，不明所以的看向母亲。
工作原因去往外地的家庭很常见，他同学就有不少，不明白怎么这么伤心。
“妈，您怎么哭了？爸不是会回来么？”
彤彤若有所思，拍了小弟一巴掌，拿出手帕递给母亲。
小声哄了几句，挽着手往站外走去。
……
列车疾驰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车灯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冲向远方。
红日冲出地平线，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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