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庭公寓·201号」
众人在菲利普的带领下，来到了她的住所。
这里是一处仅有两层的矮小公寓楼，公寓内大概是一室一厅的设计，站四个人显得有些拥挤，但一个人住的话，倒是还好。
屋子里的家具都很干净，但仔细看的话，明显有些老旧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买二手货回来以后，自己慢慢翻新过的。
菲利普用表面有些磨砂的玻璃杯给吴奥和安娜倒了杯水，十七号不用，他不爱喝水。
随后，菲利普将那份磁带放入收音机里。
嗯，吴奥还专门确定地看了一眼，那玩意儿是收音机，但后面连着个老式电视屏幕。
随着磁带的放入，电视屏幕上立刻冒出了许多雪花点，吴奥与安娜聚精会神，菲利普拍了几下收音机，随即屏幕上闪动了几下，立刻跳出了一道画面。
天空如同巨大的水面一般，将天上与地下的两道相互颠倒的城市连在了一起。
嘀——嘀——嘀——
某种像是计时器一般的机械突然响了起来。
一直一句话未说的十七号在这时开口，他的机械复眼散发出了危险的红色信号。
“菲利普，关掉它！”
“……啊？哦哦。”
菲利普很听话，直接将收音机给关闭，屏幕上立刻变回了雪花点。
两人一精灵不解地看向十七号。
十七号没有解释，而是自顾自地掏出了羽毛笔与几张纯白的羊皮纸。
“你们等等。”
说完，十七号就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如同鬼画符一般的赫菲赛托斯箴言。
吴奥确信，那并非大陆通用语亦或者兽人语之类的语种。
等十七号画完了四张，将其中一张直接贴在了他自己的左肩处。
并将其中两张递给了吴奥与安娜。
“提示：被选者受到‘纯白信条’的加护，增加20%理智值上限，获得100点临时理智强韧度……”
“提示：因为‘大师之心’的存在，该效果只能对你产生常态值0.0001%的效果……”
“提示：因为‘**’条例存在，本次加护效果无效化……”
“提示：因为‘安娜·阿托洛斯’体内沉睡着深渊温床，本次加护无效化……”
一人一精灵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只能说不怪这个世界的科技树长的东倒西歪。
当信仰所谓的神，真的有用时，神学将不再只是控制人思想的裹脚布，而是科学旗下实实在在的一大分支。
假设你在这倒霉催的世界里，你要是觉得神，祂们并不存在，无视或者对祂们否定，视而不见，你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反而会成了前世的唯心主义，而非就事论事的唯物主义。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操蛋的根源，这里是真的有神，而且，还不像吴奥前世传统克系的那样，对人类这个种族的态度是毫不在乎的。
但，这个世界的神，是真一心想跑到现实世界来，然后把所有人都给霍霍了啊。
现在看来，如果不是本世界本地原住民足够强韧，现实位面早就沦陷了。
十七号在确定了菲利普也在身上贴好纯白信条后，示意她可以继续了。
满是雪花点的屏幕继续开始播放，画面里重新出现卡瑟兰最后的景象。
这是一个高空拍摄的镜头，也不知道是谁拍的，更不知道，菲利普是怎么搞到这玩意儿的。
画面中卡瑟兰一幅地狱之景，到处都是怪物，肉眼可见的范围内，连一只活物都不存在。
很快，画面开始闪烁，一道直径至少在几百公里的巨大蓝色光柱从天而降，几乎是瞬间就将天空中那座颠倒过来的卡瑟兰给彻底湮灭，紧随之后的是地面上的一切建筑，很快，拍摄这场景的“摄影师”也被淹没其中，画面在此刻戛然而止，屏幕上再度变回了雪花点。
菲利普以为是磁带坏了，又拍了拍收音机，但画面依旧在跳动着雪花点。
看见是这个结果，菲利普似乎有些担心，哪怕如她这般脸皮厚的人，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十七号告诉她的大生意是搞来卡瑟兰发生一系列情况的录像，而现在，录像却在关键的时候结束了。
吴奥给的酬劳又很高，这事……不好办了呀。
“额，客人，这个……”
菲利普双手垂在肚子前面，两根食指相互轻点，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别处，试图通过装可怜来萌混过关。
吴奥突然站起身。
这吓了菲利普一激灵。
“客人，你——”
“怎么了？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吴奥望向菲利普。
“额……没有。”
她连忙摇头。
“嗯。”
吴奥准备直接离开。
卡瑟兰的情况他已经大体知道了，至于彻底毁灭以后，那就不关他什么事情了，这应该是卡斯兰帝国烦恼的问题。
吴奥主要的目的，还是确定一下傀儡师那个诡异的家伙的情况。
不过，吴奥有种感觉，傀儡师应该没死，哪怕是卡瑟兰被这道几乎算是“天雷”的魔法洗地了，他也觉得对方应该没死。
见吴奥起身准备离开，安娜也跟了上去。
这反而给后面的菲利普整不会了。
往常，自己没完成客人的要求，对方往往都会恶语相加，最少也是买卖不成。
如果不是机械大哥在这，现在这么大单的生意，菲利普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做。
现在这……
这位客人可真是个大好人（冤大头）啊。
“客人！客人，您等我一下！”
听到这话，吴奥停下了脚步。
身后跟上来的菲利普露出了一个非常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位客人，菲利普愿为您效劳，这是我的联系号码，只要是找东西，以后都可以找我帮忙，这件事之后的事情，我会为客人您打……九折！”
“嗯。”
吴奥将菲利普递来的纸条收入储物空间，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唉——等一下。”
“还有事吗？”
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吴奥表现得很有耐心。
“虽然这种好奇心并不好，但我还是想问问，客人，您要的这份录像里的景象……那是恶神造成的吗？”
“是。”
吴奥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随即，又补充着。
“最好远离祂们。”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对于吴奥的话，菲利普表示了认可。
这时，一道机械化的声音冷不丁地插了进来。
“我觉得，我有必要纠正你们一点，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神的存在。”
十七号站在一边，话语中带着那种扞卫真理般的严肃。
这让吴奥皱着眉头转身，与他的机械眼相对视。
而十七号分毫不让，像是认定了这件事一般。
一旁的安娜立刻对十七号表露出了不善的表情。
她的温柔，只是对于吴奥的。
至于其他人类，呵呵，在她眼里与小瘦猴子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十七号这种金属改装猴，她看着就感觉有点恶心。
眼见气氛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菲利普立刻想出来打圆场，而吴奥却牵起了安娜。
“算了，走吧。”
便不再停留，与安娜离开。
吴奥不愿与这种住在象牙塔里的书生争论些什么。
公寓内只留下菲利普想说什么，看向机械大哥，又叹了口气，最后什么也没说。
随后，离开的是十七号。
见对方离开，还站在门口的菲利普“害”了一声，一头扎进了房间。
公寓内只剩下菲利普数钱的声音。
“你觉得那个人，他死了吗？”
安娜一边往车的方向走，一边望向吴奥。
她显然指的是傀儡师。
“应该没死，带着集合体提前跑了吧。”
吴奥一向考虑事情都会往最坏的方向思考。
他的话让安娜陷入了沉默，毕竟，一人一精灵都已经是对方的绝对死敌，而现在，至少表面上，他们俩并没有与傀儡师匹敌的实力。
吴奥的话语停顿了一下。
“眼下也没必要想他，先去那个酒吧看看吧。”
安娜咬了下自己的大拇指。
“嗯，也只能先这样了。”
再次坐上了魔力车，这次开往的方向是阿兰提供的信息——名字叫异度酒吧，位于商业区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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