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兰皱着眉头，用双臂支撑身体。他的手臂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因为感觉还有些麻木，所以支撑上身时手臂的负担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太大的疼痛。
真虚感觉到了凯兰的痛苦，立刻从自己化作的浮岛底部，展开数块变形板，覆盖在凯兰的手臂上。
“谢，谢谢，”他几乎听不见地低声说了一句感激的话，并再次试图站起来。
在真虚的帮助下，凯兰终于盘膝坐下，然后闭上双眼，感受着自己的魔核，确认刚才的魔核搅动和塔楼的再次封印没有造成任何持久的伤害后，他开始运转全身的魔力。
【你有什么感觉？那份离别礼物看起来很邪恶。他有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你的魔力能正常运转吗？你所有的魔核呢？它们还完好无损吗？】
真虚纷纷问道，他的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毁灭之主虽然说自己的离别礼物能够提升凯兰的气势，但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问题了。
凯兰的气场很弱，这是因为他魔法的本质。虚空是虚无，也可以是任何东西；这让凯兰有能力调整他的气场，只要他知道如何做。但如果毁灭之王的离别礼物增强了他的气场，那么它可能已经改变了他魔法的本质。
魔法本质的改变，意味着魔法核心的改变。
可惜现在真虚已经释放，他无法自由进入凯兰的识海，查看他的魔核，主要是真虚很担心凯兰的虚核，毕竟虚核里保存着主人所有的经验。
听到真虚的疑问，以及他语气中满满的担忧，凯兰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和魔核。
“那人留下的临别礼物我没法说，不过除了刚才身体有些麻木，魔核有些颤动外，我没什么事。我的手臂还有些麻木，不过魔力又可以运转了。”几分钟后，凯兰终于回答道。
【‘魔力又能运转了’？什么意思？你突然停止了魔力的运转？什么时候？是在那份离别礼物之前还是之后？】
听到凯兰的回答之后，真虚的担忧似乎更加重了。
“之后就好了，”凯兰回答道，甚至懒得向他隐瞒任何事情。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崩溃”之前，他就会无视真虚空的担忧，只专注于自己必须做的事情。
[什么？]
真虚惊呼道，但在他向凯兰轰击另一组答案之前，凯兰说道：“这可能与闪电有关，但我的感官仍然麻木，无法确定任何事情。”
“我们得先做点事情。”凯兰打断了真虚的话，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毁灭性的景象。
原本荒凉、死寂的大地，此刻却布满了燃烧的岩石的坑洞，岩浆从多处裂缝中喷涌而出，几乎流淌在全部完好无损的土地上。
上方，天空重新恢复了黑暗，但是由于繁星点点的夜空的到来，以及凯兰召唤的裂隙不断的破坏，天空之上，依然留有明显的裂痕。
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球包裹着这架飞机，球体的外层是一片画出来的天空，经过不断的损坏，裂痕已经成为了永久性的。
凯兰在附近看不到任何野兽，但随着位面毁灭在即，即使有任何生物幸存下来，它们的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凯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虚空核心在他体内回响，仿佛前任第一次来此的记忆被从这一幕中唤醒。也许那时的飞机也是这个样子。然而，凯兰觉得，这次飞机已经无法再维持生命了。
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看见远处巨大的裂口边上出现了一丝光亮。他立刻调动着意志，控制着浮空岛，向那道光亮靠近。
[我们要去哪里，虚空半身人？]
凯兰没有回答，而是指向了裂口旁边的一盏小灯。
真虚将目光投向了那道小光点，当他们距离只有四十米的时候，才发现那道小光点竟然是一朵小小的白色花朵，半透明的白色长花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环境，虽然有些微弱。
凯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花。但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看到它后，他的决心一下子就燃了起来，他对真虚空说道：“把你所有的魔力都给我吧。”
听到凯兰突然的要求，真虚不由得惊呼起来。
【什么？你想抢我保留的食物？】
“等我们回去，人族位面？虚空半身人，人族位面周围虽然充满了能量，但我们从那位主宰那里得到的魔力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我们说的是主宰级的魔力！”
真虚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情愿，他继续说道。
“你没发现吗，那个男人即使在没有魔力存在的这个位面也能施展魔法？因为他实际上是一个行走的魔力团块！“
听到真虚的回答，凯兰叹了口气。他知道要说服这个家伙把自己吃掉的魔力能量捐出来很难。他已经被剥夺了这么长时间的魔力能量。
“原来如此，可惜我不知道你吃掉的魔力有多珍贵，抱歉，你给不出来也没关系，我就用剩下的一点魔力凑合一下吧。”凯兰没有反驳真虚，而是选择用逆反心理来对付他。
听到凯兰的反驳，真虚有些惭愧，凯兰说话的语气，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气无理的人——呃——精灵！
虽然他是个大胃王，但也不吝啬，不过要他把所有的食物都给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最多给一半也无妨。
[你到底要做什么？]
真虚终于问道。
凯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如果真虚空在他问的时候就问他，他肯定不会抱怨。幸好，真虚空没有拖延，在他使用反心理战术后立即询问。
凯兰还没回答，就扭头看向远处。
在那里，他看到了那座血红色的塔，在位面的毁灭中坚强地矗立着。
等到头脑清醒过来，凯兰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穿越到那里了。在与毁灭王者相遇，体验他的统治之后，他发现的所有小线索，都让他意识到，那座血红色的塔本身并不是这个位面的一部分。它所在的土地很可能是毁灭王者原本的位面的一部分。
那里和泽法之前提到的藏有天之螺的雷吉斯之地很相似。
由于凯兰没有办法处理红血塔，他只能专注于修复前任的方尖碑以及修复他在飞机上所做的事情。
就在凯兰这么想的时候，真虚已经察觉到了凯兰的意思，凯兰立刻露出了惊愕之色。
[你—你打算修理这架飞机吗？]
凯兰将目光从血红色的塔上移开，然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到裂口旁边的那朵白花上。
“是的。”他诚实地回答。
当凯兰决定与毁灭之王对抗并摧毁圆形大门时，他一直都有这个打算。他毫不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做到。虽然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但他心里知道他会胜利。
此外，他对于自己造成了这个位面的毁灭感到很不爽。虽然毁灭之王的行为造成了一半的毁灭，但凯兰从一开始就疏忽大意，因此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哈哈哈哈！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好！好！你没有忘记！把我的食物都拿走。不，全部拿走！]
想到凯兰现在的状态，真虚不禁怀疑这是否就是他的默认状态。如果真是这样，他更加期待看到主人的继承者将来的表现。
凯兰没有回答，只是听了真虚的话，笑了笑，他能感觉到后者在强行与毁灭主宰碰撞的时候，对位面的担心。
但他此时还不能告诉真虚，他这是在拼命，因为他准备毁掉圆形大门，逼走毁灭主宰之后，再恢复一切。
“虽然地形已经变成这样，但我感觉所有的方尖碑都完好无损。启动方尖碑的事可以交给你吗？我会专心修复位面的地形。”
“当然！当然！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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