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文用纸巾擦了擦脸，嘴里又苦又难受，于是赶紧将果子塞嘴里。
这果子圆溜溜的，无核，虽然外表干瘪，里面却是清甜多汁的。
吃下去果然缓解了不少，被胃酸反噬过的喉咙都不烧了。
李舒文戴回眼镜，对伊利亚说：“谢谢”
“不客气”
伊利亚扛着枪歪头笑，然后说：“再转一圈，没遇到猎物我们就回去”
众人点头，跟着她避开了地上的粘液痕迹，往另一边密林深处走去。
离开那段路没多久，他们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只狐狸。
那是一只毛发有些蓝灰色的狐狸，很漂亮。
它蹲坐在一个小土坑上，浅蓝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看着眼前的众人一动不动。
有猎物出现，伊利亚和卡洛琳没有动枪。
她们还往旁边一让，动作像是在说：给你们了
凌久时看了看其他人，都摇摆不定。
他就拿起猎枪，咔咔的拉开保险，然后抬起来对准了土坑上的狐狸。
易曼曼看见了正要说什么，却被陈非捂住了嘴巴。
凌久时侧着头贴着枪管，一只眼睛瞄准了狐狸。
他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看起来像个无情的俊俏杀手。
然后修长的手指微动，砰一声！子弹射了出去。
狐狸还是蹲在土坑上一动不动，风声扫过它的脸颊。
那颗子弹击中了它旁边的树干，丝毫没有打到它身上。
硝烟冒出枪管，凌久时无奈耸肩：“我准头不太行，你们谁来？”
众人看他睁眼说瞎话，那狐狸离他们最多一两米，还目标明确不闪不躲，瞎子也不可能准头出问题。
但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之前说过了不动手，现在还是不动手。
李舒文，易曼曼还有陈非都后退了半步，阮澜烛只看着凌久时笑，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眼看着没人去打那只狐狸，跟着他们来的那个瘦瘦的男生叶琼咬牙说：“我来！”
凌久时皱眉，眼看着叶琼拿起枪对准了狐狸。
他好像很紧张，不停的咽口水，干瘦的胳膊和凹陷的眼珠都盯着狐狸，还舔了舔嘴唇。
他好像被村长说的美味大餐吸引了，现在正不遗余力的想要参与进去。
看他的神情，似乎对前面那只狐狸志在必得，没有要放水的意思。
凌久时去看伊利亚两姐妹，发现她们俩也盯着叶琼和他的枪，像两个准备计分的裁判一样。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她们看叶琼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像是看个将死之人。
凌久时心里那种不对劲涌上来。
于是在叶琼快要开枪的时候，他突然出手用自己的枪管顶住叶琼的枪管一抬。
砰的枪声响彻林间，这次子弹连树也没打中，直接飞上了天。
叶琼黑着脸问凌久时：“你他妈干什么？自己打不着还不让别人打吗？”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凌久时无所畏惧的冷着脸，却把枪口挪移对准了叶琼的头颅。
“狐狸也是生灵，放过它对我们的影响并不大，你觉得呢？”
其实凌久时的脸攻击性并不强，但冷冰冰看着别人的时候，会让人有种这个人是认真的那种惊悚感。
恰如此时，叶琼就觉得他要是持反对意见，凌久时会真的一枪崩了他的脑袋。
干瘦的男生自己手里也有枪，但是他知道周围这几个全是凌久时那边的人，自己要动手绝对没有胜算。
这个地方雪这么厚，死一个人埋下去谁也看不见，除了那种叫温迪戈的怪物。
叶琼越想越害怕，你，你了半天，枪也放下来了。
狐狸在后面土坑上，不闪不避的坐了好一会才转身跳下去离开了。
见狐狸走了，伊利亚对其他人说：
“我们回去吧，今天什么也没猎到”
女孩嘴里说着遗憾的话，声音却很昂扬高兴。
根本就不打算狩猎的凌久时和阮澜烛等五人跟着她们走。
打算狩猎却被强制不许狩猎的叶琼在原地站了一会，也咬着牙跟上去走了。
趁着所有人没注意，阮澜烛低声用只有凌久时能听见的声音说：
“和设想的一样，你举起枪的时候，伊利亚也一直开着保险”
凌久时原本就没打算打狐狸，他只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去试探伊利亚和卡洛琳的态度。
而且在打算做这件事之前，他没有和任何人通气，只是给了阮澜烛一个眼神。
阮澜烛立即明白什么意思，对着陈非和李舒文使了个眼色。
其他人虽然不懂他们在打算什么，但是也不会拆台阻止。
于是这次试探还算是圆满成功。
这两姐妹就是不打算狩猎，她们让出来，是为了测试他们这些人，谁会成为第一个有狩猎意图的人。
而伊利亚的保险栓开着，就是在防备这一刻。
假如凌久时没有打断叶琼，那么在叶琼打出对狐狸的那一枪的同时，伊利亚的子弹也会射穿他。
阮澜烛抬眸盯着前面两姐妹的背影，对凌久时说：
“还有件事，那只狐狸是听从卡洛琳指挥的”
在凌久时和叶琼对峙的时候，卡洛琳对着那只小狐狸眨了一下眼睛。
原本蹲在土坑上一动不动的狐狸看见以后，立马转身跑了。
“这倒是有意思了”
凌久时说：“狐狸听从猎人的指挥，像老鼠陪猫玩耍一样荒诞。”
阮澜烛：“也许狐狸不是狐狸，或者猎人也不是猎人，她们和它有共同的目标”
“那这个目标是什么呢？”凌久时问
“只有一个可能性极高”
阮澜烛说着，做了个口型。
凌久时看出来，那是四个字：反抗狩猎。
昨天维达尔说，他们村子以打猎和售卖动物皮毛为生。
但是昨晚他们住的那个屋子里，到处都挂满了皮毛。
那些皮毛质感很好，也没有破损，几乎是整块剥下来的。
但是这些都没有卖出去，他们只是随意的到处挂着，堆着。
像是恶龙地宫中随处可见的金光灿灿的财宝，只是恶龙并不在乎。
这些让凌久时想起一个有些血腥的词汇：滥杀
他叹了口气，对阮澜烛说：“还记得我告诉你的关于门和钥匙的位置线索吗？”
“钥匙在狐狸手中，门在森林深处”，阮澜烛重复了一遍
凌久时说：“现在狐狸出现了，钥匙就离我们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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