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你闻没闻见一股味儿啊？”王方从方才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反复确定自己没有闻错之后，他这才一脸疑惑冲着姜浩，也幸亏王方皮糙肉厚恢复能力还快，不然他也不会只休整了一晚上就恢复到能动的程度。
“啥味儿？”姜浩也不清楚王方具体指的是什么味道，还以为是他终于发现自己三星期没洗澡的汗臭味，总之，怀揣着同样的疑惑，他同样开口问向了王方。
“一股很久没洗澡的汗臭味儿，还有一股垃圾堆各种东西混合在一起略微有些发酵的味道……”王方顿了顿，思索了片刻，以一种极其详细的描述陈述着他所闻到的味道。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自从你把她拐到咱家，你都没让她洗过澡？”姜浩一瞬间便明白王方所说的味道出在哪儿了，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并略有些无奈的瞥了一眼王方，又瞅了瞅还在啃着油条的小麟。
“对啊，小丫头片子，你咋不洗澡？瞅你身上那味冲的！”王方显然还不明白姜浩的话中是什么意思，还跟真的一样附和着姜浩，谴责起小麟不爱干净。
“大人，您忘了，我都住贫民窟了，有顿吃的都不错了，哪儿还有资源去洗澡？再说了，与贫民窟的那些人比，我已经算是很爱干净了。”
“就是，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王方也表现的略显尴尬，自己在拐小麟回家之后，的确是因为其他事情而没有过多的关注过她，王方也是在稍加思索之后，连忙招呼着姜浩，“你赶紧领着她去，让她洗洗，去去味儿。”
“我……我领不太合适吧？”姜浩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可没有与异性交往上的经验，也生怕自己在小麟面前说错了话。
说来也是巧合，小麟偷王方的钱包是为了让他能注意到贫民窟内混入的兽族，这下倒好，北冥赤玄直接招募了他们，小麟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不过还好，自己跟着王方混，吃好吃不好另说，至少自己还能吃饱，这对于小麟而言，还算是一件美事。
“算了，还是把小姑娘交给我吧。”王方他们并没有关门，欧阳乐则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门口，而立在她身旁的，则是她通过黄烽给的核心所改造的青定，看样子欧阳乐也已经将它调试成功了。
所以她的心情格外的愉快，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才会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并听到了王方那出了名的大嗓门与姜浩的对话。
“完成了？”王方倒是觉得有些诧异，方才她还在堂屋看那本鹿白城的建城史，结果到现在居然告诉他已经完成了！
“本来就差那最后一步了，听张岚重讲了一遍愚公移山后，我就又回工坊喽，见识一下，这位是云雀……怎么样，这名字可以吧？”欧阳乐的脸上写满了喜悦，她顿了顿，便拍了拍她身后的那改造后的人造人，“名字随便起的，不是重点，重点是它。”
眼前的由青定魔改过后的人造人“云雀”并未呈现出张岚和梁世煜他们所想要的白毛红瞳的效果，她反而是一对浅青瞳以及一头如星空般梦幻的星空色的长发，那是一种深蓝色，带有星星点点的白色或灰色。
当然，这也是欧阳乐感到十分遗憾的地方，青定身上大部分的零件都遭受到了虚空核心的侵蚀，所以不得不重换零件，而黄烽给的核心却绑死了瞳色以及头发的颜色，像是为了方便确认些什么，没有办法的欧阳乐也只能在有限的技术条件之下进行编辑。
不过，为了照顾到梁世煜他们的心情，她当然还是将白毛红瞳给做了出来，只是要触发某些条件便是了。
“方哥好……”欧阳乐刚介绍完，云雀便有些怯生生的垂下来头，冲着王方甜甜的喊道。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的自然，没有机械的活动，甚至于她自己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人造人。
欧阳乐也检查过她的编程，黄烽利用了一种难以解析的编码，让她对于自我的认知进行和谐，也就是说，她不会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质疑，并会尝试理解并成为人族。
“好好，你也好！”王方也是觉得被异性突然这么甜甜的喊，虽然她是机械族，但王方的心依旧是怦怦的跳，脸上洋溢着喜悦。
“小麟，跟我来吧。”欧阳乐迫不及待的想让张岚与梁世煜他们见识一下她改造的“云雀”，便也没做过多的停留，转身就招呼着小麟离开了。
“我去，捏这么好看！”张岚被欧阳乐领来的云雀给吓怔住了，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在意云雀的头发与瞳色和他们预设中的不同，而是十分的惊叹的望着面前的云雀，她的微表情还没有那么的丰富，所以面容比较僵硬，但除了这些之外，她与真人无异。
“如果好奇……你可以摸摸……”云雀顿了顿，她望着眼前对她充满了好奇的张岚，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冲着张岚回应道。
而云雀这一自然而又流畅的动作则再一次的惊到了张岚，他在刚看到云雀之后，张开的嘴自方才开始就没在合上过。
“你……你用的真的人皮？”张岚缓缓的探出右手，试探性的捏了捏云雀的脸，并伸出右手捏了捏身旁墨羽的脸，弹性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云雀的皮肤要更加的细腻。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搞懂了虚空核心的运行逻辑。”欧阳乐无奈的摊了摊手，“她的原型机，只是一具机械骨架，而她所有的仿生器官则是由虚空核心依据参照物捏出来的无限接近于原品的仿品。”
“无限接近……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它的材质以及组成，并非是真品，但却能做到与真品一模一样的效果。”
“你这话啥意思？”
“她的皮肤像我们一样也会排汗，一样的有皮下组织，有动脉静脉，但这些功能对于她而言却并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只是虚空核心对于人族的模仿罢了。”
“那，虚空核心为什么会这样做？”
“你应该问，虚空为什么会这样做？它们就是模仿并亵渎‘有’的文明，将之否认，将之推翻。”
“那……”张岚默默的收回了探出去的手，并表现的有些难以开口，“她清楚……”
“我并非人族，我也并不因此而感到自卑。”云雀像是已经明白张岚想要问什么了，她顿了顿，缓缓开口回答道，“我清楚，我自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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