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相？”
“怎么了？”赵氏几乎是立刻想到某种可能。
但又觉得不可能。
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她自跟夫君成亲后，从未苛待过府邸里的下人，那嬷嬷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府里的下人也没可能帮那个嬷嬷做调换孩子的事情！
楚氏看向门口，“还是李夫人你自己看吧。”
赵氏僵硬地转过身，看向门口。
三个丫鬟站在那里，一个是刚刚在楚氏身边服侍的，另外一个面生，她不认识。
“天……”
“天……”
“老天啊！”
赵氏看着最后那个，看着她的面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站了起来，却又不敢靠近那个小姑娘。
她担心这是什么幻术，只要触碰到，就会灰飞烟灭。
“她就是大丫，李夫人，若是我没猜错，大丫就是你的亲生女儿，她自出生的时候，就被那个嬷嬷给调换了。”
楚氏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小的时候被那个嬷嬷送到娘家去养着，后来娘家没人了，没人照顾她，才把她接回来，将她一直养在李府上，对外说她的脸毁容了，怕吓着大家让她一直蒙着脸。”
“再后来孩子大了，估计是觉得大丫跟你很像，就找了个理由将她送到李家不会去的庄子上。”
赵氏身体微微发抖，楚氏说的话让她想起一件事。
“她被送走，是因为我……”
赵氏往前走了一步，“是因为我。”
“我那日在院子里看见蒙着面的她，我觉得她的眼睛很好看，还夸了一句……”
大丫浑身一哆嗦，立刻蹲下道：“眼睛，眼睛，啊不要挖我的眼睛……”
一旁的绿柳蹲下抱着她：“大丫，没有人会挖你的眼睛。”
“绿柳姐姐，我怕。”大丫将头埋入绿柳的怀里。
“绿柳姐姐，我好怕。”
赵氏一愣，无助看向楚氏，“怎么会这样？”
“那个嬷嬷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对她说若是有人夸她的眼睛好看或者是讨论她的眼睛，那些人就会挖掉她的眼睛……”
楚氏解释后对大丫说：“大丫，不怕。”
“没人会挖你的眼睛，你的娘亲也会保护你的。”
大丫心中的恐惧本来逐渐平稳的，一听见娘亲这个词，又“啊啊啊”大叫。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娘亲，我错了，我再也不会给别人看我的眼睛了！”
“绿柳姐姐，我娘会打我的，让他们不要看，不要看……”
“大丫，那个不是你的娘亲！”绿柳握住她的手，试图让她镇定下来。
“这个，才是你的娘亲。”
大丫一愣，双眼满含泪水。
“绿柳姐姐，我娘亲不在这里。”
赵氏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我可怜的孩子啊。”
“啊！”大丫害怕得想躲，却还是被赵氏抱在怀里。
“我才是你娘亲啊，那天杀的，将你换了，还把你养成这样，天杀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赵氏一贯温柔，但在此刻，她恨得牙痒痒。
恨不得将有参与换孩子这件事的下人全都杖毙！
赵氏活了三十多年，从没像这次那样这么的生气。
大丫泪眼汪汪地抬起头，“你、你才是我娘？”
她的脑子没问题，只是被虐待多了，对待事情有些敏感。
楚氏的话，她听懂了。
绿柳姐姐说她就是自己的娘，大丫便有些相信了。
而且眼前这个夫人很温柔，她认得，是李府的夫人。
她娘亲曾经叮嘱过，要是遇到夫人，一定要赶紧转身走。
她长得丑，不能冲撞了夫人，不然夫人责怪下来，肯定要挨板子。
大丫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夫人，她是这么的温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自己板子的人。
“对，我才是你娘，我是你的亲娘。”赵氏也跟着哭了。
她顾不上还在丞相府，只想抱着亲生女儿哭一场。
大丫太像她了。
赵氏对楚氏说的，毫不怀疑。
楚氏看着母女相认的场景，微微松了一口气。
赵氏的这份恩情，她是还了。
而且事情也如她所想的那样，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楚氏心情很好，给红绸跟绿柳做了个动作，将前厅让给团聚的母女两人。
楚氏坐在凉亭上喝茶。
炭盆烧得旺盛，她也不觉得冷，看了一眼天色，没太阳，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楚氏问：“现在是几时了？”
红绸去看了一眼才回答：“回夫人的话，快到午时了。”
楚氏示意两个丫鬟坐下陪自己喝茶，又念叨着：“也不知道知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相爷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皇上应该会让他留在皇宫里用膳吧。”红绸猜测。
楚氏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现在还没回来，皇上大概率会将他们父女两人留下来用午膳了。
楚氏想到知知那馋样，平常他们用膳的时候，她都会口水流个不停。
然后眼里心里都期盼着有一块肉从筷子掉下然后落入她的口中。
若是让她看着夫君在皇宫用午膳，那心声肯定聒噪的不行。
“今日夫君不在府里用午膳，就让厨房多准备些，让李夫人跟大丫留下来用过膳再离开吧。”楚氏决定道。
“好的，夫人，奴婢现在就去吩咐。”红绸快步去了。
绿柳也站起来，“奴婢去通知李夫人跟大丫。”
……
此时，皇宫内。
果然如红绸所料的，隆武帝让苏文成留下来陪同用午膳。
苏文成其实心里是不太愿意的，有皇上在，再多珍馐自己也不好吃。
每次陪同皇上用膳后，回到家中，还要再吃一顿。
只是皇命难违，苏文成答应。
苏知知心声顿时沸腾、
【芜湖！】
【今天在皇宫里吃啊。】
【上次中秋宫宴的菜肴我到现在都记着呢，那香啊，那色啊，真的是，馋死人咯！】
苏文成低头看着女儿。
御膳房还没上菜呢，这娃儿就馋得这副模样。
等会儿菜肴上来了，是不是就要给皇上表演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
隆武帝问：“知知现在能吃粥吗？”
“回皇上，知知现在能吃了，她娘亲除了给她喂米糊，偶尔也会给她喂一些粥。”苏文成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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