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司瑾轩，阴冷的面容露出一丝不忍。
司郁舟完全没有做坏事被看到的惶恐，淡定的把蝴蝶刀收起来丢给一旁的保镖，拿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慢条斯理的走过去。
“爸是想来阻止吗？你应该知道，司瑾轩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
司城望着这个虽然总是和他对着干，但也一向让他满意的儿子，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布满了沧桑。
如果不是当初他鬼迷心窍，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
说到底，错在他。
“这样的教训，够了吧。”司城的嗓音里含了太多沧桑。
“他可是想要我的命呢。”
司郁舟勾起一抹顽劣的笑容，“兄弟阋墙，利益相争，鱼死网破，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可以理解，但依依因此而受了伤，这就是动了我的逆鳞。”
司郁舟越说，声音越冷，像是一柄寒刀，狠狠扎在司瑾轩的心里。
即便司瑾轩这次没有把目标定在南依依身上，可依依因为关心他，而情绪激动的晕倒，司郁舟也无法忍受。
他的依依，就该无忧无虑的待在家里养胎才对，任何不测任何难过，都不应该出现。
司城感觉在一瞬间苍老，拄着拐棍的身躯微微弯着，那双眼里写着不忍、犹豫和后悔。
司郁舟抬头，看向司城，声音决绝。
“爸，从一开始你就应该清楚，我和他之间，你必须做个选择。”
他和司瑾轩从来不是可以共存的存在。
之前碍着所谓的家族情意，司郁舟一直没有动手，因为方思华和司瑾轩也还算老实。
但这两年，两个人手脚逐渐开始不干净，主意打的太大了，他必须要好好修理一番。
在这样气势强盛的司郁舟面前，司城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免心里没底。
“郁舟，做到这样就可以了，瑾轩不会再动歪脑筋了。”
“我今天把他伤成这个样子，你觉得他以后会放过我？”
司郁舟抬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选择过我。”
司城心里一阵闷痛，仿佛有人狠狠攥了一下他的心脏，他有些心疼的看向司郁舟，急着解释。
“不是的......”
司郁舟撇过眼睛，恢复了冷静淡漠的模样，“我不会给他第二次伤害我和依依的机会。”
说着，动作麻利的拿回蝴蝶刀，手指翻转间，就要将刀插进司瑾轩的心脏。
“郁舟——”
司城的身子又弯下去几分，声音带上了无尽的悲伤与哀求。
“放了他吧，你们毕竟都是我的儿子。”
即便做错了事，一事无成，做了伤天害理无法原谅的事，可没有哪个父亲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一个儿子杀死另一个儿子。
司城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和坚持那么久之后突然放弃的颓丧。
“瑾轩现在已经不能自理，我会带着他去南方，好好看着他，绝对不会让他再惹是生非，我所有的股份也会都转让给你，放了瑾轩吧。
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让你缺失父爱，也没有管教好瑾轩，从今以后，有我看着他，绝对不会再让他伤害你和依依。
很多都是方思华出的主意，放了瑾轩，方思华随你处理。”
他在用陪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换取另一个孩子的命。
地上的司瑾轩似乎听到什么，忍不住挣扎，但他手筋脚筋尽被挑破，又受了那么多伤，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司郁舟斜睨着一滩烂泥的司瑾轩，那双幽暗的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司城也知道这个儿子一向独断，最终忍不住苦苦哀求，“难道你要我这个父亲跪下来求你吗？！”
周围很安静，空气中飘散着血腥的味道，不知过了多久，在司城真得决定下跪的时候，司郁舟倏地收了刀，转身上车，没有看司城一眼。
“这是最后一次。”
一排排车子疾驰而过，留下车轮卷起的灰尘。
空地上只剩下一个苍老的背影，和不断抽搐喘息的司瑾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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