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真赶过来时卫淼已经带着危山兰去吃饭了,见没人转身就要走。
简单连忙拉住他,对公玉徽拼命使眼色,公玉徽叹口气,把包厢调在了卫淼包厢对面。
吃饭时池玉真也心不在焉,筷子动了两下就不再吃,频频朝门望去,虽然急着求问,但也没打扰卫淼和危山兰吃饭。
公玉徽端坐在位置上,简单喝的醉醺醺的,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席间无人说话。
池玉真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索性实把喝醉酒的简单从地上捞起来,晃了晃他:“为什么长乐会受到卫肆的气运影响?”
简单被晃的有些想吐,挣脱开池玉真,趴在桌子上睁开一只眼看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池玉真觉得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又干什么?”
简单:“你担心长乐?”
池玉真:“废话,我不担心她我担心你吗?”
“可她不需要你关心啊。”
简单慢悠悠道:“长乐被那姑娘气运影响是好事,既然是好事你为什么还要担心?”
池玉真:“可长乐她被分身看着……”
“这不重要。”简单突然打断他。
池玉真见鬼了般看着他:“你说什么呢?那可是圣者的分身,她能越过分身去接触长乐。”
简单右手撑着头看池玉真,脸喝的通红,神色却很认真:“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长乐她不弱,她甚至比你想的强的多。”
“那姑娘才神海境吧?就算有能力越过分身,但长乐她不是傻子,那姑娘要是起坏心思,早就被挫骨扬灰了。”
“长乐她现在已经是天息境了。”
“强到我和公玉一起动手,未必都能打赢她,她不是你印象中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女孩儿了,哪怕没有分身护着她,她也可以保护自己。”
池玉真沉默了。
简单又道:“我知道你把她当亲妹妹看,但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事她不怪你,你不用提心吊胆到现在,一有风吹草动就无比担心。”
“她从来都没怪过你,花圣也是。”
简单说的是在释长乐九岁时发生的意外。
释长乐的身体在那年冬天好了很多,虽然看起来瘦瘦小小,但终于可以跟朋友正常玩耍了。
释潇当时有事去忙,不得不离开她一段时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释长乐等她回来后才能下端云峰玩。
释长乐同意了,释潇怕她一个人无聊,又拜托各位长老,让几个孩子常去端云峰做客。
池玉真那时候十一岁,正是用狗绳都拴不住的年纪,知道这个师妹终于可以跟他一起玩,迫不及待上山想拉着她去宗外玩雪。
释长乐畏寒,端云峰被释潇布下了阵法,四季如春,池玉真站在释长乐面前时热的直冒汗。
“长乐长乐!我们一起去玩雪吧!”
释长乐摇摇头:“恐怕不行,我娘说要等她回来我才能下去。”
池玉真说出了那句让他后悔了十几年的话。
“没事的!我们就在宗门里玩,不会出事的,宗门里的都是好人!都是我们的师兄师姐!”
释长乐见他实在想去玩,还是答应,池玉真把她的披风给她系好,把暖手炉弄好,避开照顾释长乐的婆婆,拉着她下了端云峰。
两个小孩儿从内门玩到外门,玩得十分高兴,释长乐在外门堆雪人,谁都没注意到远处踉踉跄跄走来的女人。
女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面容枯槁,苍老的像雪地里死气沉沉的朽木,却定定看着远处那个跟释潇长相有八分相似的小女孩儿。
池玉真去找石子给雪人做点缀了,释长乐想了想,起身解下披风,走上前。
女人在御兽宗大门前停下。
释长乐站在高高的门槛里,把披风递给她。
女人看着她没说话。
释长乐懵懂道:“你不要吗?马上就到晚上了,会很冷的。”
女人依旧没说话。
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释长乐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绪,见她不收,又把头上的发饰全都取下来递过去,稚声道:
“那你拿着这些再去买一件吧,如果不够,我再去找我朋友借一点。”
女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苍老:“你能出来给我吗?”
释长乐没有多想,抬起膝盖跨过门槛,把那些缀满珠翠的发饰递给她。
紧接着,她胸口一痛,一只手突然穿透了她的胸膛。
女人又把手抽出来,释长乐身体晃了晃,摔在地上,手中发饰叮铃落了一地,女人看着释长乐,开始不顾一切地狂笑起来,边笑边鼓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
公玉徽那时刚好被父亲送来宗门,他刚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这幕,满手鲜血的女人在御兽宗门口狂笑,释长乐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公玉徽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父亲公玉祉就已经瞬移到释长乐身边,抬手迅速封住她身上的穴位,止住血后对侍从呵道:“把那个女人抓住!快!”
女人被抓住后依旧在笑,她笑得畅快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释潇你也有今天!你杀我女儿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紧接着她又变了语气,破口大骂:“贱人!贱人!你女儿无辜我女儿难道就不无辜吗!!”
“你也是母亲啊!你怎么能拿我女儿的命去救你女儿的命!你也是母亲啊!你也是母亲啊!!!”女人声音凄厉。
“释潇!!你也是当母亲的!!!”
侍从慌忙捂住女人的嘴,释长乐已经被公玉祉抱着跑远了。
她因为失血过多昏迷,意识飘渺,只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从风雪中传来,却听不清那是什么。
池玉真捡完东西跑过来时,除了那摊血迹什么也没看到。
他捡起释长乐的发饰,就在他疑惑时,公玉家的侍从走上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池玉真耳边嗡鸣一片,踉踉跄跄朝自家师尊闭关的地方跑去。
紧闭的石门被敲开,长孙长老推开门,看见自家连拜师礼都不曾下跪的大徒弟跪在地上,眼眶通红,手里死死拽着一只珠钗,像是在拽什么救命稻草,曾经狂傲乖张的模样不复存在,哽咽着求他救人。
释长乐最终还是活下来了。
没人知道花圣是怎么救活她的,释长乐没有跟释潇说池玉真拉着她下山的事,把错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释潇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却没追究,长孙长老知道这件事后在刑事堂关了池玉真两个月,下手之狠让大人看了都忍不住发怵。
从这件事之后池玉真就变得格外敏感,一切有关释长乐的事他都要留意。
他一直觉得倘若没有那件事,释长乐也许就不必卧床十年之久,身体迟迟不见好。
她本可以拥有十年的美好时光,却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葬送。
池玉真的愧疚没有随着时间而变淡,反而变得更加浓重,那天的血变成枷锁,在他心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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