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就此终结，停在“终兮”两个字上。
终兮也是太亚教的主徒，单看求神和婼如的表现就知道，这位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随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在张白到落山鸡小区的前两天左右。
神川囍急匆匆的找到求神二人，脸上的神情和之前相差甚大，那股懒洋洋的傲劲直接就没了。
“需要你们帮忙，出了点意外。主要是诺如……幸好来的是诺如……唉。”
“我早该想到的。”
求神面色一凝，连忙问道：
“发生什么事。”
“你们先跟我过来吧。有些事情看到比嘴子说出来清楚多了。”此时的神川囍又变回了老太太的样子，脸上皱纹像是山的沟壑。眼窝深陷，比之前显得凶恶可怖不少。按照她的说法，是又把“画皮”修好，穿了上去。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喜欢打扮成像老巫婆模样。
到达目的地的路不远，也很熟悉，求神和婼如很快就知道神川囍要带他们去哪了。
要去的地方是88号大楼，按照神川囍所说的，便是“怨气”的根源。而且，小区之中逐渐升起了淡淡的，十分细微的白雾，这在之前是没有的。
88号大楼很是繁华，即使比起天鸿灵等其他安全区高端小区的装饰，也不多承让。求神在看到繁华一点的地方时，会不由得联想到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然后就会想，像落山鸡这种漂亮到发光的小区，要花费多大的代价才能从一点点的小小的平地，筑成现在的高楼。
说来就不像是给普通人用的，平民工作一辈子，可能连个厕所也买不起。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说来，做教里任务之前有看过教徒们提前做好的背景资料，落山鸡小区之所以叫“落山鸡”，就是以前这里有个叫落山鸡的村，他们靠养鸡发家致富，利用养鸡赚来的钱越做越大，做大之后拿出一笔钱，与各个公司合作，建成了这么个高级的小区。
“大叔，大叔，百客~”
感觉到手臂被轻轻推动，求神从思绪中脱离，朝婼如点点头。
婼如甜甜一笑，开心的把头靠在求神的肩膀上，并且指着神川囍的位置说：
“大叔你看，我们到了，好壮观啊！”
将视线从地面移动到前方，求神被眼前的景物一怔，此时才算真正的清醒。
他只感觉自己到了88号大楼后一个恍惚，然后就到了这个看起来非常宽阔的地方，大小和两到三个大型体育场差不多。
他们站在了一个有些像悬崖的地方，悬崖之上，漂浮着大量的白骨，像是掺乎在透明的浓泥浆里，顺着一个方向缓缓流动。白骨有两部分，一部分基本都是人形，会少很多。纤细的骨架加上一个空洞洞的骷髅头，漂浮在上空有种异样的美感。另一部分求神不太清楚，但单看头部，大概能猜出是鸟类的骨头。
一个尖尖长长的喙，喙后的冠的骨头带点颜色，远看好像白骨上开了花。
鸟头的骨头也和人骨一样，有一个空洞的眼窝，一样寂寥，一样安静。
比起悬崖之上的白骨“星空”，悬崖之下便显得恶心了。像肉泥，又像热汤，血肉构成凌乱的棱形横切条，搅和在了一起，状如岩浆，氤氲腾升。
肉泥之中隐约有巨大白骨显露，但看不清全貌。
这玩意，壮观吗？求神皱了下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婼如眼里的世界和他或许是不一样的。
“上面的，是怨气的来源，怨气积蓄于尸骨之中，甚至化作白骨，以便能长久保存下去。有些骨头做的护身符带着怨气，就容易影响人的身体健康……咳，重点是，现在把怨气制作成诡域的过程中，发现怨气多过头了。”
“能够承载的物质远远不够。”
“总之就是，终兮告诉我这里有纯天然燃料，但没告诉我有多少。我兴冲冲拿个桶来装发现桶太小了，但现在那个燃料还在往桶里面窜，如果再不弄个大点的桶，那么这里就会。”
boom！
神川囍双手摊开，比了个爆炸的口型，然后一脸希义的望向求神，以及求神身边的婼如。
求神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所以你要我们做什么？”
“我需要诺如的身体组织，越多越好。承载这份怨气需要用生灵的血肉，就是下面那团黏糊糊的肉浆。普通人的身体承载怨气，顶多榨出肉体组织几十倍的血肉，便没法在催生了。”
“但婼如不一样，她血肉里蕴含着非常非常非常多的能量。”
求神第一时间便开口拒绝了。沉默两秒后，艰难开口：“我们……可以用……其他的居……”
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神川囍听见了。
“必要的牺牲和必须的牺牲是不一样的。”
“那你就选择让诺如牺牲吗？”
“这不一样！”
“神川囍，你是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吗？”求神的声音很大，一时间盖过了地下肉泥冒泡蒸发的声音。
“秋百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老娘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
神川囍握紧自己的拳头，尖锐的指甲插进手心，流出乌黑的鲜血。
“大叔，没事的，我去就好。”
“婼如，我是引路人，我怎么能让自己的魔女去牺牲。”
“那我自己去就好啦，又不是送死。况且，我们每个人都在神的面前发过誓，你还记得吗？”
轻轻抚摸面前这令自己迷恋的人的脸，婼如此时愈发温柔起来。
按理来说，神川囍说出这种话，先生气的应该是她才对，但是大叔比她先生气了。
她竟感觉到很开心。
“终无绝路，万物皆存一线生机；物极必反，绝望之中永存希望。愿献上一切，为我们的世界。”
“你们都说咯，我也说咯，记得很清楚。”
不等求神要说什么，婼如思考了一下，截下了自己的大腿，丢到了肉池之中，并且减弱了近九成的控制权。
倒不是对神川囍不信任，只是将控制权全部丢去后，肉体会失去一部分魔女能力的加持。
那肉池先是一阵剧烈的沸腾，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往上涨，涨到一定水平后又平稳了起来。
“不够，还不够。”神川囍有点不好意思。
婼如点点头，然后有点不情愿的将双手和腰部以下全丢进去。
“大叔，看来最近不能做爱做的事情了。”
但过了一会，底下的肉池再度恢复平静，但已经隐隐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了。
“呃……这个，要不再来点？婼如小姐我之后给你捶背按摩，当做感谢？”神川囍额头直冒冷汗，来自求神和诺如的视线让她分外愧疚。
“唔，小如我只能用嘴了，大叔~”
狠狠瞪了眼神川囍，诺如暗骂一声：“真是个无底洞，知道狂暴系领主魔女的肉身是什么存在吗？”然后将头部以下的全部切割，丢了下去。
这回倒是够了，神川囍眼神一亮，不知做了什么，居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一阵一阵的，声音大到落山鸡隔壁小区都听得见。
婼如的头颅之下生起了像蜘蛛腿一样的肉须，一个蓄力跳到求神的怀里，带点妩媚地说。
“今天给你看看新形态，大叔。”
“行行行行吧。”
擦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求神在心中劝慰着自己。
婼如牺牲很大，要好好犒劳一下。
隔天……
“婼如小姐，你看力度如何呢？”
小孩模样的婼如点点头，享受的说：“嗯，按摩技术不错，你原先的样子还可以，为什么要伪装。”
“唉，都是些腌臜，没什么好说的。对了，有件事情还得请您帮忙。”
“什么事？”
“您变点人，应付一下夜重光的警察，然后抓点人到诡域里，已经差不多到最后阶段，就等收集数据了。”
“要多少？我今天心情好，可以赏你点。”
“一万人。”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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