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兰的宴会一向盛大，没有门槛，只要是波特兰的学生都可以参加，甚至在这里不参加宴会的人才是异类。
特招生也不例外。
波特兰的学生并不很多，但也远超一般宴会，因此其中又自然地分出几个等级，高等级的可以随意出入任意宴会地点，但低等级的只有高等级的学生给予请帖才被允许进入特定的地点。
于寻张扬的红发刺猬似的背过去，晃人眼的长腿交叠落在矮凳上，耳垂上镶嵌着一颗耀眼的红宝石。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于寻看起来更加放肆了，对会长说话也不再压着，“叶大会长怎么学起了施纪风的做派？”
“难不成是做了一个学期的好人，要收割自己的成果了？”
这是波特兰成立初期时，一些性格恶劣的家伙常玩的游戏，装作善心的同学接近特招生，等到对方敞开心扉时将对方自尊狠狠踩在地上。
无聊又低劣的游戏。
对于这样的事情波特兰虽没有明文规定禁止，但也绝不放任，只是精神上的伤害与物理上的伤害不同，没有办法准确定量，这一风气还是在叶自秋成为学生会会长之后有所好转。
当然不是他善心，只是这些欺凌者与被欺凌者在他眼中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这些挑事的家伙还准是给他制造更多的麻烦。
于寻当然知道对方没有这样的兴致，但是这样的递交请帖的行为又实在诡异，“上次我还以为你会把人扔在那里呢。”
叶自秋神色淡淡，“都是同学。”
红发男生的神情中带着些许探究与不屑，莫名不爽起来，但又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哪里来的。
他开始想世界上还有没有人有他这样奇怪的烦恼。
“宴会？”
乌母看着手中精致的请帖有些诧异，“哦呦，这学校就是不一样哦，还有宴会呢。”
“嗯，还可以带家属。”
“那你带……”话说一半又想起她们家现在混乱的身份，叹了口气，“辛苦一个学期了好好玩。”
莫小小迟疑了一瞬，她其实有点让哥哥自己去，毕竟哥哥下个学期就要融入进去，即使她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没有亲眼见到更有真实感。
乌佑一口拒绝。
“那要怎么解释我们的长相呢？小小放心去吧，隔了一个假期，人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但是现在不是太奇怪了吗？”
莫小小已经做得够多了。
若非这是小世界剧情走向，她真的很想吐槽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了一个学生的名额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若非世界意识本能遮掩，她和莫小小估计骗不了任何人。
她有些发愁，该找什么理由离开这里，或者直接登出世界。
不然她真的没有办法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还要求女主继续替她去上学。
无意识咬了咬手，外面忽得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吓得她一个激灵，乌母略带抱怨的声音传来，“自从外层一圈儿被人包了做赛车场，咱们这儿时不时就能听到这种噪音。”
“造了孽了。”
乌佑却下意识眼睛亮了起来。
赛车，一听就是高危运动，她立刻拿起手机查了查，可是旁边的私人赛车场似乎并不对外营业。
不过她本身也不会赛车，只是看着赛车的路段崎岖难行，显然是翻车的好机会。
这个时间刚刚好是莫小小去参加宴会的时间。
都是天意。
只是她现在出门不仅要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还要带上极具女性特征的长发，用乌母的话来说，这是为了莫小小之后恢复身份做的准备。
乌佑：“…………”
其实乌母还没有说的是，她也希望自己的大女儿慢慢接受自己作为女性的身份，总不能这样一直别扭的活着，好在对方并没有因为多年的倒置有性别认知错乱的情况，只是多少有些不习惯和排斥女性身份。
听说小时候总有小男生取笑她不像个男孩子，可她女儿本来也不是男孩。
哎，都是她造的孽。
两姐妹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躺了几天，每天都凑在一起打游戏，只是介于两人已经长大，男女有别的思想，莫小小一直很有边界感，愣是半点没发现她“哥哥”其实是“姐姐”。
乌母想要等等乌佑渐渐能接受自己的身份，合适的时候告诉莫小小，乌佑则是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要登出世界了，也就无所谓。
莫小小穿着一身白色礼服，有些喘不上气的扯了扯脖颈间的领结，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宴会，光是在外面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的建筑就有些发怵。
但是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人！
她害怕自己像刚刚开学时出现什么意外，因此早早就来到宴会现场，人很少，在波特兰越是最底层的来的越早，他们想要攀谈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因此当莫小小拿出请柬时，门口的保安人员还怔愣一瞬，别说是手持黑金请帖的人，就是手持红色请帖的也不会来这么早，但他们只是训练有数的将人带进去，什么都没说。
若是莫小小迟来一会，她就会发现绝大数同学都并不需要出示请帖。
叶自秋难得对这一场宴会起了点兴致，选了一副新的银色眼镜，剪裁得体的礼服将介于少年与青年的体型勾勒的流畅优美，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下，只能从对方的行动间隐隐看到起伏的肌肉轮廓，并不夸张，但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甚至还很好心情喷了一点淡淡的香水，出门时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素圈顿了一下，随即摘下来扔到一旁。
只是上面还有一圈浅淡的痕迹。
是长时间不接触光照形成的肤色色差，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误会。
刚刚还很好心情的男生眉毛皱起，心里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轻描淡写不经意间澄清这一点印记。
真是，只是交朋友，没必要这样吧。
尽管如此，他还是让人取来遮瑕膏，让那一小块的肤色均匀。
直到坐在车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傻事，下意识想要去转动指节上的素圈，摸空的瞬间更加无奈起来。
他甚至开始幻想总有一把清冽嗓音的人会是什么形象，其实他觉得对方的音色还带着一点软甜，不太像男孩子。
但是看到莫小小瘦弱的样子，大概他们家的人都是如此，而男孩子，一般都很忌讳被人这样说。
会生气的。
如果生气了，他该怎么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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