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猛的睁眼，漆黑的眸子沉沉盯着阿道夫。
带着上位者的威慑，甚至将阿道夫唬住了。
不过片刻，阿道夫大笑出声，“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能多坚持几秒呢，不过如此嘛哈哈哈。”
莫莫垂眸，盯着脖子上的刀。
“陈惜呢？”她竭力稳住声线，但还是能听出一丝颤抖。
阿道夫饶有兴趣地挑眉。
他盘腿坐在莫莫面前，收回刀尖。
莫莫松了口气，勉力靠着墙起身。
阿道夫不是那么利落杀人的人，他喜欢凌虐。
和棕熊一样，喜欢吃活物，喜欢一点点看着猎物断气，喜欢看猎物在手下挣扎求饶。
她相信方清姿会第一时间发现她出事。
所以她只要拖着，将时间尽量拖长，就能获救。
她喘着粗气，装作即将断气的模样。
实际上，由于阿道夫的药物，她本来也没什么力气，看起来半死不活的。
阿道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手下猎物最后的挣扎。
莫莫咽了咽口水，“我问你……陈惜呢？”
“呵。”阿道夫嗤笑出声，“都快死了，还有那个精力关心那死女人呢？”
“你把她怎么了？”
“当然是死了啊。”
阿道夫背对着光，莫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无法判断他的话里的真假。
但她能从他轻松又不屑的语气里分辨异状。
“不可能。”莫莫冷静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阿道夫来了一丝兴趣，“什么意思？你很了解我？”
“我不是了解你，我是了解你这类人。”
“我这类人？”阿道夫语气疑惑又惊喜，“我是哪类人？”
“嗜血的变态。”
“哈哈哈哈哈……我喜欢这个称呼。”阿道夫笑得弯了腰，“你继续。”
“你对陈惜这么多年的凌虐，更多的是从中获得快感，你享受猎物在你手下挣扎的乐趣。”
“继续。”阿道夫坐直身子，一手撑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莫莫。
莫莫额头的冷汗不断冒出，却逻辑清晰得仿佛在法庭上辩证。
“我从酒店出来不过半小时，地下室小窗投进来的光不强烈，意味着现在太阳还没完全出来，也就是说，距离我出酒店还没一个小时。”
“呜呼～”阿道夫忍不住弯了唇角，“真是个聪明人。”
“一个小时，不够你享受杀人的过程。”
“所以陈惜还没死。”
“或者说……你还没来得及去抓陈惜。”
莫莫眨了眨眼，紧紧盯着他，企图从他脸上看出异样。
地下室实在太黑了，中央的灯和远处的小窗都不足以让她看清眼前人。
偏偏阿道夫看清了她脸上的警惕和打量。
“噗……”阿道夫没忍住，又一次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真好玩……哈哈哈。”
莫莫心尖一紧，咬着下唇，缩在墙角。
她刚才说的都是猜测，是她研究阿道夫这些年对陈惜下手的力道和角度得知的。
可她不确定，现在走上穷途末路的阿道夫，还有没有以前的闲情逸致，去享受凌虐的快感。
也不确定陈惜是否还活着。
她这趟出来，就是想保护陈惜。
如果陈惜死了，最后还搭上她自己。
那就太不划算了。
她一定会后悔的。
阿道夫像是笑够了，终于停下来，静静凝视着莫莫，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你猜对了大部分。”阿道夫语气有些激动，仿佛这么多年终于有懂他的人了。
他像是找到了心灵共鸣的知音，情绪空前高昂。
“你说……我当年怎么没遇到你呢？”阿道夫语气带着后悔，“怎么让我遇上了陈惜这么个笨蛋呢？”
“我当年就该再认真找找的。”阿道夫拍拍额头，“不过是几句话，几朵花，就把陈惜弄到手了，我当时就该知道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压根比不上你！”
莫莫越听越心惊。
阿道夫这话锋不对劲，越来越偏了。
莫莫心底染上一抹慌乱。
她连忙打断阿道夫，“所以陈惜还没死对不对？”
阿道夫被她强行打断，也不气恼，反而赞赏地看向她。
“猜对了，要不你再猜猜她在哪儿？”
“你的意思是……陈惜已经被你抓起来了？”
“哈哈哈太聪明了！”阿道夫拿起刀，用刀尖点在莫莫肩头，有些惆怅，“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莫莫觉得这赞赏像裹着刀片的糖，锋利又可怖。
刀尖点在肩头，她连呼吸都不敢，只能轻轻喘气。
“太聪明的人……”阿道夫骤然语气一转，“往往死得很快的。”
莫莫眼眸微颤，“所以我会死得很快吗？”
“当然不会。”阿道夫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仿佛看脚底的尘埃。
“怎么样？我配合得好吧？”阿道夫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我可是陪着你拖延了十分钟呢！”
莫莫面色一白，浑身紧绷。
“救你的人还没到吗？”阿道夫有些可惜地摇摇头，“我可是给了他们机会的，是他们没珍惜嗷～”
阿道夫有些无辜地摊开手，“那就不怪我了奥～”
他手上的刀扬起，在昏暗的灯光下，竟有些刺眼。
莫莫心底一沉，看来阿道夫没心思享受凌虐的快感了。
尖锐的刀片堪堪擦过莫莫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轰！
地下室开始颤抖，整座建筑仿佛要倒塌一般。
莫莫眼眸一颤，拖着身子艰难地往一旁倒去。
刀尖远离了脖子，可还是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刺眼的伤。
“哇哦……”阿道夫这次的声音染上阴霾，十分不爽，“看来……他们找到你了。”
“不过……没用！”阿道夫语气急转直下。
莫莫脑子发晕，伏在地上喘气。
地下室的灰尘被吸进肺腑，呛得她直咳嗽。
莫莫的衣领骤然被阿道夫拽着，整个人被他提起来。
莫莫终于看清阿道夫脸上的表情。
幽冷嗜血，还有最后的疯狂。
“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那你陪我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阿道夫就拖着莫莫往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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