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如丝线般的雨幕映入眼帘。
叶君不知为何，心情突然间变得有些沉重，感觉心头浮上一丝阴霾。
他深吸口气：“走吧！”
......
天门关外。
此时时间已经临近午时。
天空淅淅沥沥如丝线般到细雨逐渐变大。
西军数万将士在空地集结成阵。
只见旌旗如林，长矛森寒，一股肃穆的气氛弥漫。
临时垒砌的高台上。
程老将军内里穿着一套明光凯，外面套着一层蓑衣。
骑在马上，手持一柄丈长的黝黑长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威严。
“诸...”
他嘴巴微张，刚想开口训话。
天色突然变得暗淡了些，一阵猛烈的秋风吹来。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从身后响起。
程老将军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意识回头。
就见竖立在身后的大纛缓缓倾斜，
居然被一阵风吹的从中折断，在众目睽睽中倒了下来。
望着倒下的大纛。
“嘶！”
高台上。
众将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甚至就连下方的士兵阵营中也传来骚乱。
临出征前帅旗断裂乃大凶，好似已经预示了此行他们的结局，为所有人心中埋上一层阴霾。
“帅旗怎么会断！”
程老将军眼中迸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握住长矛的手无意识张开。
砰！~
长矛落在黄土夯实的高台上。
一些泥水被溅起，落在了旁边几人的裤脚上。
可此时谁也顾不得这一点。
“出征前帅旗断裂乃不祥之兆，此次出征必然凶险异常。”
“对！对！那散关打不得，还请大帅三思。”
“请大帅三思。”
一众将领围住程老将军，纷纷开口劝说。
程老将军被他们吵的脑仁疼，揉了揉眉心，呵斥道。
“休得胡言！！”
“不过是大风太过猛烈才吹断了旗帜。”
“尔等莫要自乱了阵脚，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何尝不知道帅旗断裂不详？
可军令如山，容不得他有半点退缩。
见众人还想再劝。
程老将军大手一挥，眉目冷冽。
“谁要再敢乱我军心，休怪我军法伺候。”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
众将也知他是铁了心要出征。
便是心中再如何不甘也只能缓缓退下。
目光落在地上的大纛上。
大纛落在地上，已然沾染了些泥泞，脏污不堪。
程老将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冷喝道：“来人，给我捡起大纛，更换旗杆。”
话音落下，自然有士兵上前做这些事情。
待大纛重新升起的时候。
场面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肃然以及冷凝。
他也再没什么心思训话，目光看向自家侄儿程功，犹豫一瞬。
“程功，你领本部兵马为前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我等扫清障碍！”
“末将领命！”
程功抱拳领命，而后转身下了高台。
不久后。
军阵中便有一彪人马朝远处山道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背影。
程老将军才收回目光，淡淡扫过台上一众战将。
“本帅自领中军，叶君率本部兵马为后军，运送粮草、辎重。”
“末将领命！”
叶君出列抱拳拱手，从他手中接下军令。
程老将军面色和缓了一些，朝他点点头，翻身上马：“出发！”
......
直到天门关外只剩下八营、十营。
还有虎贲营一千陌刀军，以及上万青壮辎重后。
叶君才深吸口气，翻身上了白龙马，带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进子午道。
另一边。
早已经走出三、四十公里的前军。
程功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只见左右山峦重叠，密林遍布，只有眼前一条两、三丈宽的谷道蔓延。
身后三千将士被拉成了一条长有数里的长龙。
“传令下去，斥候进三十里，每个时辰需派人回禀一次。”
“诺！”
身侧的领兵校尉拱手应道，伸手一挥。
数以百计的斥候迅速行动起来，身形晃动间蹿入两侧山林消失不见。
望着他们消失在山林中的身影。
程功眼神闪了闪，心神不自觉放松了一点点。
黑莲教并不是容易对付的敌人。
他身负重任自然谨慎，所以一开始就派出了全部斥候。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
还让他们每个时辰都需派人朝他汇报情况。
当然...
这里并不是要每名斥候都一个时辰回来一次。
他们自有办法传递消息，再由离得近的斥候回军禀告便可。
时间缓缓流逝。
眨眼便是五天时间过去。
长岭西军此时已在子午道中走出五百余里。
距离散关所在位置，就剩一百余里，一两天时间的就可抵达。
而这段时间风平浪静。
程功根本没遇到过黑莲教的一兵一卒。
而众将士久行疲惫。
虽表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但心神难免有些松懈。
行至午时。
程功突然间察觉到有些不对。
“停！”
他突然厉喝一声。
猛地勒停马匹，抬首看向两侧山林。
只见谷道两侧山林寂静，便是飞鸟也没有一只。
他眼神逐渐变得凝重，看向身侧：“斥候上一次回报，已经过去多长时间？”
“一时两刻左右。”
身侧的领军校尉默了一瞬，沉声回答道。
一时两刻？
程功瞳孔微缩，登时惊出了浑身冷汗。
“全军戒备！”
他突然大声吼道。
全军戒备？
听到他有些突然的吼声。
众将士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刚要动身。
轰！~
一道宛若惊雷的炮响传来。
两侧山林齐刷刷冒出一群张弓搭箭的士卒。
“放箭！！”
再有一声厉喝响起。
谷道两侧，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般激射而来。
噗嗤——噗嗤——
啊！~啊！~
谷道中霎时间人仰马翻。
箭矢射入身体，以及惨叫声接连响起。
“莫要慌张！！”
“刀盾兵举起盾牌，长矛手组阵，收缩阵型防御。”
程功随手将射来的两枚箭矢拨开。
巡视左右，见手下将士已然有陷入混乱的趋势，立刻沉声喝道。
得到命令。
将士们眼中的惶恐减去不少。
随即在各自校官的组织下，有序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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