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世事无常,今天晚上码字到凌晨十一点多,派出所电话打来,说我父亲死在了出租屋,我得连夜赶回去,很抱歉。
我提前把存稿发了,如果断更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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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得小心翼翼,既不敢为宁陾辩护,也不敢全盘否定,生怕触怒新君。
凌不凡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谨慎与保留,目光又扫过其他几位前朝官员,见他们皆低头屏息,不敢多言。
“苏帅、徐帅所言,俱是老成谋国之道。
朕细览宁陾变法之策,其核心,乃是抑豪强、均田地,将抄没之世家田产分与贫苦佃农,刀锋所向,乃是盘踞地方之贵族与富商巨贾。
其目的,或是为了聚敛军资,或是为了争取民心,稳固根基。
所杀所罚,非是寻常百姓,而是富户与旧勋。”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更加微妙。
那些出身东陵本土贵族或与商贾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面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而一些出身寒微或因战功晋升的将领,则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完颜熊心中忧虑更甚,急忙持笏出列:“陛下!
正因如此,此法更不可行啊!
宁陾此举,看似惠民,实为饮鸩止渴!
其以雷霆手段抄家灭族,将田产强行分派,固然能收一时之民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商户乃货殖流通之血脉,贵族乃地方稳定之基石。
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动辄剥夺家产,甚至累及性命,岂不让天下富户、有功之臣人人自危?”
“我东陵新立,四方未靖,正需笼络人心,稳固根基。
若沿用此等酷烈之法,恐令境内所有士绅商户惊惧,或携资远遁,或离心离德,甚至可能逼其铤而走险!
届时,商贸凋敝,钱粮何来?
地方动荡,政令如何推行?
此非治国之道,实乃乱国之源啊陛下!
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万不可开此先例!”
苏卫、徐万等虽出身行伍,但也知治理天下离不开士绅商贾的支持,闻言亦纷纷点头,面露凝重之色。
凌不凡静静听完,并未立刻反驳......
“完颜爱卿之忧,朕岂能不知?
稳定压倒一切,此乃常理。
朕再问你,前大炎为何积重难返,乃至最终倾覆?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东陵兵锋之利吗?
恐怕未必。
土地兼并,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权贵奢靡,国库空虚而世家囤积居奇。
此乃顽疾沉疴!
宁陾看到了,所以他行此霹雳手段,虽然后果难料,其志未必不坚,其心未必不欲挽狂澜于既倒。”
他站起身,走到御阶边缘,俯瞰群臣:“他的错误,在于太过极端,在于不分对象、不择手段,更在于大厦将倾时行此激烈之事,自然引得反弹剧烈,加速了崩溃。
但,这田亩不均之弊,这豪强坐大之患,我东陵就能视而不见吗?”
完颜熊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陛下所言,直指核心矛盾。
“商民之争已非冰冻三尺了,恒古不变之理。
故而,朕之意,非是照搬宁陾的屠刀,而是要取其均平之核,去其滥杀之壳。
新政试行,仍限于原大炎核心州郡。
对于田亩,可行清丈,核实隐田,对超出限度的田产,并非一味抄没,而是或以赎买,或以置换,逐步收归国有或分予无地少地之民,过程务必依法、有序、公正,避免扰民!
对于商户,当鼓励合法经营,严惩囤积居奇、欺行霸市之行,但绝不可无故剥夺其合法财产!
总纲在于抑制兼并,安抚流民,活跃商贸,而非断绝商贸。”
“完颜爱卿,如此温和版的新政,既针对积弊,又避免激起大变,以试点先行,可控可调,你以为如何?
当然现在宁陾的变法已经如火如荼,我们自然得先看看结果如何再做打算吧?”
完颜熊听完这番详尽且更具操作性的阐述,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
凌不凡不再看他,朗声道:“朕意已决!
宁陾变法之策,不必全盘废止,亦不全盘照搬。
此新法试行,不遍行全国,仅于原大炎核心州郡推行!
以此地为试,观其成效。
若成,则其利可惠及天下,其法可推及四海!
若败,则损失可控,教训可鉴,届时再行调整或废止,亦不为迟。
如此,既不至动摇国本,亦可探求强国之路,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这试点之策,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思绪!
苏卫老眼一亮,就连那些原本坚决反对的老臣,也陷入了沉思。
此法进可攻,退可守,将风险牢牢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简直是神来之笔!
“陛下圣明!”完颜熊长舒一口气,深深一揖,“陛下深谋远虑,臣等不及!
以此法行之,既可革除积弊,又能规避风险,实乃两全之策!
臣附议!”
“臣等附议!”殿中顿时响起一片由衷的赞同之声。
这一刻,众臣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位年轻君主并非任性胡为,其心思之缜密,魄力之宏大,远超常人想象!
凌不凡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群忐忑不安的原大炎官员:“李爱卿。”
李文渊浑身一颤,急忙跪倒:“臣.......臣在。”
“朕闻你在大炎户部时,曾对税赋田亩多有研究,虽未参与变法核心,亦熟知其中利弊。
你熟知大炎旧地情弊,此番温和新政试点,由你总领其事。
记住朕的话,你的任务,是调理而非砍杀。
要像良医治病,徐徐图之,既要化解土地兼并之顽疾,安抚贫苦百姓,亦要保全合法经营之商户,稳住士绅之心。
此番新法试行,便由你总领其事,如何?”
李文渊猛地抬头,连连叩首:“陛下!陛下隆恩,臣.....臣感激涕零!
然臣才疏学浅,更乃前朝降臣,身份敏感,实不堪当此重任!
若......若行事有差,恐辜负陛下信重,更损朝廷威严啊!
恳请陛下另择贤能!”
他声音充满惶恐与推拒。
让他这个前朝旧臣去推行这脱胎于前朝皇帝的新政,这简直是把他放在火上烤!
凌不凡却笑了起来:“李文渊,你抬起头来。”
“是.....”李文渊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朕且问你,你如今食的是哪朝俸禄?
身的是哪朝官服?
心中装的,又是哪朝的百姓?”
“臣......臣自然是东陵之臣,食东陵之禄,心系东陵百姓!”李文渊急忙表忠心。
“既是我东陵之臣,为东陵行事,有何不可?”凌不凡语气陡然转厉,随即又缓和下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朕既用你,便是信你之才,亦信你之忠!
前朝旧事,譬如昨日死,今后之道,犹待今日生!
你若能借此新政,安抚地方,造福百姓,便是对东陵最大的忠诚,亦是你的晋身之阶!
莫非你心中仍念着前朝,不愿为朕,为这东陵天下效力吗?”
这一番话,恩威并施,既点了他的身份,又给予了极大的信任和期许,更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李文渊听得心潮澎湃,热血上涌,那点惶恐瞬间被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所取代。
他再次重重叩首:“陛下.....陛下如此信重,臣若再推辞,便是禽兽不如!
臣李文渊,纵使肝脑涂地,也必竭尽驽钝,将此事办好!
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好!”凌不凡抚掌,“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详细章程,你与完颜相国、苏国公等细细商议后,再报与朕知。
记住,新政之要,在于安民二字,切不可效仿宁陾旧事,急于求成!”
“陛下圣训,臣铭记于心!
臣必当秉持公心,依法而行,宽严相济,力求稳妥!
定不负陛下重托!”
李文渊声音哽咽,伏地不起。
这一刻,他心中那点残存的彷徨与隔阂,似乎真的随着这一拜,消散了许多。
“嗯......那个没事的话就退朝吧.....”凌不凡干咳一声道。
凌不凡刚欲起身,完颜熊再次手持玉笏,恭敬出列:“陛下,请容臣再禀。
尚有关乎天下人心安定之事,需陛下圣心独断。”
“嗯....讲。”凌不凡只得重新坐稳,揉了揉额角
“陛下,天波府、般若寺、白莲教,于我军兴之初,或出人出力,皆有襄助之功
如今乾坤初定,礼制待新。
是否需循旧例,择一立为国教,以彰其功,亦安信众之心?
此三者,当如何安置,方能既酬其功,又合新朝体制,恳请陛下示下。”
凌不凡听完,沉吟片刻:“完颜爱卿所虑,确有道理。
三教于东陵复国路上,确有其功,朕与朝廷,皆铭记于心。
正因经历过前朝乃至更早时期的动荡,宗教宗门之力,若与国运捆绑过甚,福祸难料。
大炎之衰,东陵旧事,殷鉴不远.....
宗门涉政过深,非国家之福,亦非宗门之幸。
朕不愿再见东陵重蹈覆辙。”
“完颜熊点头:“还请陛下明示。”
“白莲教众,心怀义理,多有才干。
朕意,可劝导其逐步转化,愿效力朝廷者,可经吏部与地方考核,依其才学品行,纳入东陵官吏体系,为国效力,享朝廷俸禄,受万民监督。
自此,化教众为臣工,变教义为政令,使其才得其用,其志有所归,方为长久之道。”
“般若寺,佛法精深,导人向善,于教化民心有益。
朕准其继续存续,于东陵境内弘扬佛法。
须谨记,出家之人,当以慈悲为怀,超然物外。
寺产需依律登记,僧人须恪守清规与国法,不可干政,不可蓄养武备。
朝廷亦会予以应有之尊重与保护。”
“至于天波府.......”凌不凡语气略显郑重,“府主左无尘深明大义,于落霞谷及多次关键时刻,助力良多。”
说到这里,凌不凡看向完颜熊:“完颜爱卿,拟旨。”
“臣在。”
“天波府府主左无尘,忠勇可嘉,功在社稷。
特册封为靖安伯,世袭三代始降,赐丹书铁券,享伯爵俸禄,赐京中府邸。”
这封赏一出,殿内微微骚动。
封赏左无尘个人,而非确认天波府的超然地位,此中意味,不言自明。
凌不凡继续道:“自即日起,天波府皆为东陵子民,享有律法赋予之权利,亦须承担律法规定之义务。
若愿投身公门,可通过正规途径考核,若愿行侠仗义,亦须在律法准绳之内。
朝廷鼓励其参与剿匪、安民等事,并按功论赏,与民间义士同。”
他总结道:“朕非忘恩负义之人,酬功之举,不会停止。
但国之体制,不容有失。
宗门教派,可与国同存,但不可与国同体。
此乃朕为东陵长治久安所定之基,望诸卿能体朕之苦心。”
完颜熊听完这番既顾全情面又坚守原则的安排,心中叹服,深深一揖:“陛下思虑周详,既酬功臣,又固国本,恩威并施,臣等拜服!”
凌不凡微微颔首,最后将目光投向徐万:“徐爱卿。”
“臣在!”
“天人教狼子野心,虽受重创,然核心未除,巢穴未明,终是隐患。
着你全力督办清剿事宜,务必将其残党肃清,挖出其根本,以绝后患!”
“臣,遵旨!必不负陛下所托!”徐万肃然领命。
“嗯,若再无本奏,便退朝吧......”
“臣还有事启奏,如果诸国全部并入东陵,官吏任免......”完颜熊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凌不凡直接摆手!
“此事交给二位丞相与娘娘即可,到时候你与几位娘娘商量就好!!
嗯,退朝!”话落也是直接离开了、
真就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得他亲自过目,那天一天到晚怕是连休息的间隙都没有,所以干脆撂挑子给几位娘子......
完颜熊等人也是一阵无语,武瑶四人也是摇头苦笑。
“完颜相国若是有什么需要禀报的直接与我们说便是,我们自会处理。”武瑶柔声笑道。
“是.....”完颜熊等人也是苦笑不已。
就陛下这样的性格,他们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凌不凡刚走出太极殿,还没来得及舒展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身后就传来了徐万略显急促的声音。
“陛下!请留步!”
凌不凡闻言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徐万见状无奈摇头,急忙跟上!!!
“陛下!陛下!”
见实在没办法走,凌不凡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徐老,这朝堂之下,就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拘礼。
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徐万听到这声徐老,心中暖流涌动,更是感激凌不凡念及旧情,但他依旧保持着臣子的本分,微微躬身道:“陛下厚爱,老臣感激。
只是礼不可废!
老臣确有一事,方才在朝堂之上不便明言,恐引起新旧臣工不必要的猜忌与纷扰,故特在此向陛下禀明。”
凌不凡见他神色凝重,也收起了随意的姿态,正色道:“哦?何事如此紧要?
徐老请讲。”
徐万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陛下,是关于前朝镇南王宁宇,以及......宁陾的下落。
据各地汇总的情报结果来看,宁宇撤离时,带走的是最为核心精锐的部队,人数估算至少在两万以上,皆是能征善战之辈。
如今这数万大军,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在我东陵掌控的各处关隘、要道,竟未发现其大规模行军的踪迹。”
“这几万人马,若是寻常乌合之众也就罢了,可这是宁宇一手带出来的大炎铁骑,战斗力不容小觑。
他们若化整为零,潜藏于山林湖泽,或得到某些心怀异志之人的庇护,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一日不除,老臣一日难安啊!”
凌不凡听完,眼神微眯:“徐老的担忧,朕明白。
数万训练有素的军队,绝无可能凭空消失。
最大的可能,正如徐老所料,是大炎境内,仍有不少官吏、豪强,或出于往日情分,或慑于宁宇余威,甚至可能本身就包藏祸心,在暗中为他们提供庇护,隐匿行踪,这才使得我们难以追踪。”
徐万重重点头:“陛下明鉴!正是此理!
这些人阳奉阴违,表面归顺,实则首鼠两端,实在可恨!
陛下,是否......需要老臣暗中调派精锐,或由老臣亲自带队,前往几个可疑的州郡详加查探,甚至必要时,可采取雷霆手段,犁庭扫穴,务必将其揪出,永绝后患?”
然而,凌不凡却缓缓摇头:“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至少现在不必。”
他看向不解的徐万,解释道:“徐老,你想过没有?
我们若此刻大张旗鼓地派兵清剿,甚至不惜牵连地方,固然有可能找到宁宇,但更可能的结果是什么?
是打草惊蛇,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届时伤亡必重。
更重要的是,这会彻底寒了那些刚刚归附、尚在观望的前朝官吏和士绅之心,让他们觉得我东陵无容人之量,秋后算账,从而人人自危,甚至可能将一些原本中立的人也推向宁宇那边。
得不偿失啊。”
徐万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如今稳定压倒一切,若因追剿前朝余孽而引发新的动荡,确实非明智之举。
凌不凡继续道:“至于那几万精锐.......徐老,除非朕派依儿、漪儿她们这等大宗师亲自带队,不惜代价地进行斩首和清剿,否则,想在不引起大规模动荡的前提下,彻底铲除熟悉地形、得到地方庇护的宁宇部,难如登天。
而让大宗师去做这种事,不仅大材小用,也容易激起更强烈的反弹和民间恐惧。”
“所以,朕的意思,明面上,发出海捕文书,通告天下,严密监控各州要道,重点查访宁陾与宁宇之下落,尤其是宁陾!
他目标更小,更容易隐藏,但也更容易被找到。
凡提供确切线索者,重赏!
凡敢于窝藏者,重罚!
态度要明确,力度也要有。”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深意:“当然,也没必要做的那么绝,做人做事留一线吧........
毕竟大炎已经算彻底覆灭了,不可能再掀起什么风浪。
而对于宁宇和他的军队......
暂且以寻访为主,暗中加强情报收集,摸清他们的潜在支持者和可能藏匿的区域。
我们要的,是掌控他们的动向,而非立刻将其逼入绝境。
优势,站在我们这边。
待我东陵根基彻底稳固,新政推行初见成效,天下归心之时,这几万人马,是散是降,主动权便尽在我手。
若彼时他们仍冥顽不灵,再以泰山压顶之势处置,亦不为迟。”
徐万听完凌不凡这一番高屋建瓴、深谋远虑的分析心中豁然开朗,之前的焦虑渐渐平息。
他深深一揖:“陛下深谋远虑,老臣不及!
如此既彰显我朝威严,又不至于逼虎跳墙,确是老臣谋国之道。
老臣知道该如何做了,定会安排得力人手,暗中查访,密切关注其动向!”
凌不凡拍了拍徐万的肩膀:“辛苦徐老了。
此事关乎重大,交由你来办,朕最是放心。
记住,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急不得。
稳扎稳打,方是上策。
当然了,一旦放下宁陾踪迹不可打草惊蛇,一定要跟我汇报!”
“老臣,领旨!”徐万郑重应下,心中对这位年轻陛下的手段和眼界,再无半分疑虑。
凌不凡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色,苦笑着嘀咕道:“这回总该能让朕回去补个回笼觉了吧.....”
朝会终于告一段落,颜无双难得有片刻清闲,正在御花园一角的梅林旁漫步,跟沈采薇二人悠哉的欣赏着傲雪绽放的红梅。
或许是这么多年来最为悠闲自在的时候了。
一名内侍匆匆而来:“启禀颜娘娘.....宫外,说是燕国国君求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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