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投资者，而且是一个财力雄厚的投资者。”
尹泉解释道：“事实上，本身归墟文明下的世界，就是他们私人投资者最先投资的，我们拓荒团只是作为固定的监视……这是星系联盟内的法律要求，以保证他们不会做出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来，姑且可以这么理解。”
方羡鱼又问：“我想知道，这种投资是如何取得回报的？”
“最低级的方式当然是自然资源的回馈，但他们这种慈善性质投资团一般不会这么做，而且在已形成文明的星系内进行自然资源开采所需要的手续非常多，联盟内审批也极为复杂，除非他们进行私下的非法开采，但这是触犯联盟法的，通常也会触犯各个星系的通行法，一旦被抓，得不偿失。
“好一点的是旅游和运输中转站之类的开发，不过这一般是我们拓荒团的项目目标，像他们这种私人投资者，应该在这方面并不太感兴趣，毕竟他们没有那么多货运工作。
“当然，还有第三种，也是最难的一种。据我所知，女娲他们正在做的，是积极推动归墟文明独立，至少让这个文明尽快发展到有能够‘上桌’的资格，这样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无论是经济方面的，还是政治方面的，至少归墟文明已经和‘女娲’密不可分了，不是吗？”
仍然是尹泉在说，他介绍完，甚至还坦诚地笑了笑：“当然，我们入职拓荒团也并没有多长时间，所以这些都是听说的，如果是我们团长，或许可以为你讲解更多。”
方羡鱼想了想，试探着提道：“我能见见你们的团长吗？”
尹泉遗憾地摇了摇头：“本来是可以的，但他最近在休假，不在归墟界，所以只能抱歉了。”
方羡鱼沉默了一瞬，才接着道：“好吧，那我还想问一下，所谓的‘上桌’，又是什么意思？”
“根据评定，归墟星系文明整体处于F级文明，也就是最低级的文明，刚进入到智慧物种形成聚居社会的阶段……而蓝星星系文明反而要高一些，能算到E级文明——刚算入的，因为通常我们将E级文明的分水岭设定为，在F级文明的基础之上，是否进行有组织有目的地太空探索和建设……当然，具体的评定肯定更复杂一些，我只是做一个简要的描述，以便理解。
“所谓的‘上桌’，则是裁定为c级文明才具备加入联盟的最低要求，通常情况下，c级文明被认为……我想想该如何解释……”
尹泉皱着眉头，思索着，缓缓讲道：“大概是具有拓荒或星际迁徙的能力，也发展出不被局限于自然天体为基石而生存和发展的能力……其实并不绝对，但姑且可以这么理解吧！”
尹泉的话虽然已经很好理解了，但方羡鱼心中还是疑惑重重。
比如，如果归墟界的存在，只是一个被投资的“项目”，那为什么不干脆把各种技术直接教授下去，然后以他们更先进的文明模式去建设，反而要让归墟界自己发展出如此落后的社会来？
更甚者，会从蓝星抓什么“天命者”来“改造”归墟界？
让“土着”拯救“土着世界”？
这怎么想怎么不合理吧！？
“很简单，如果我们全然照搬联盟中的文明模式去建设一个低级的文明，那不是援助，也不是投资，而是毁灭。”
出乎意料的，尹扬像有读心术似的，解答了方羡鱼心中的疑惑，她甚至还补充道：“别误会，我可没有读心术，只是你的表情太好猜了，而且类似这种问题，以前我们都解答过。”
尹泉跟着道：“生物的进化是需要时间的，也需要一定的周期，如果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和联盟内大多数文明形态一样的文明，那为什么要来这里去投资或援助？直接找个无主的、还未诞生生命的星系进行移民开发就行了！
“事实上，即使目前联盟内已经有成千上万的文明，但每多一个全新的、发展到足可以‘上桌’的文明，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这就像一个自然生态圈，在多样性方面，文明越多，就越稳定。”
“最后一个问题，”方羡鱼直视着尹泉的眼睛，问：“归墟界和蓝星，到底有什么关系？”
尹泉答道：“伴生的关系——曾经的伴生关系。
“听上去很奇妙是不是？文明之间也有伴生。
“实际上，蓝星文明要更加稳固，他们处于不同的星系，甚至由于归墟界被女娲进行了不断的‘拿橘子’尝试，一直处于非实非虚的状态，极端点说，就是一团正在走向现实的数据。
“但蓝星不是，蓝星所处的星系，哦好像叫太阳系？还是银河系？”
“不，蓝星文明自己取的名字是‘双鱼-鲸鱼座超星系团复合体’(pisces–cetus Supercluster plex)，目前还没有固定编码，上报到联盟内的临时编码是p $?G:0#Y……”
尹扬最后说的编码是一段方羡鱼无法理解的内容，就像乱码一样，似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总之，”尹泉接着说道：“蓝星文明实际上才是女娲他们真正的目标，但是联盟内有法律规定，不能对已诞生智慧生物的星系进行破坏性开发和毁灭性引导——文化上的破坏和毁灭也算在内，所以他们在另一个宇宙建立了一个新的类蓝星文明，也就是归墟文明。”
“另一个宇宙？平行宇宙？”
“也……也可以这么理解吧，多元宇宙的选定化结果，近似于蓝星文明的量子力学中多世界诠释理论（mwI），一个与蓝星文明所在的宇宙的复制品或分裂品，当它被选定时，才会成为既定事实，你所处于的状态，就一个正在被选定的过程的状态……
“蓝星文明中有一个思维实验叫‘薛定谔的猫’，我想你应该知道，在盒子打开前，盒子里的猫是既生又死的状态，而你所在归墟文明的这个状态，正是如此。
“当然，实际情况要更复杂，不过……姑且可以这么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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