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笑了笑，“真没想到，我赤影军的优势，你们西蒙军倒是都学了去。”西塔道：“比邻而居，自然要效仿地嘛。更何况陆将军有副侠义心肠，他见此前我们的将士们总是啃树皮草叶，着实是同情，便将他们赤影军的良策教给我们。我们驻军可是托了陆将军的福，如今也是粮草不亏了。”张肃眸子诡异地沉了沉。心中暗暗腹诽，这陆平衍居然已经与这西蒙军亲厚到这种地步了。连统领军队的看家本领都教授给了他们。还真是敢啊。看来，他下属将士酒后之言不假啊。“那，不知西塔将军有何条件，可以说来听听。”西塔道：“我此前已经与陆将军商议过了，我们要，兵器。”“兵器？”张肃瞪圆了眼睛。“对啊，兵器。你们大乾锻造业不是一直闻名天下吗？大乾最不缺的就是兵器，此前听说为了控制兵器锻造，民间还设了禁令。巧了，我们西蒙最缺的就是兵器。所以，张大人就将五百担粮食给我们换成五百担兵器吧。陆将军也说了可行。不知张大人意下如何？”张肃十分难以理喻地看了看陆平衍。“陆，陆将军觉得，给他们兵器比较划算？”陆平衍慷慨道：“对啊，兵器我们大乾不是多的是，我觉得倒是无妨。他们西蒙的兵器确是粗糙又老旧，合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大乾的真东西。”张肃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陆，陆将军，真，真的是，这样想的？”张肃此时脑子只觉得炸裂，实在不敢相信向敌国送武器这种话能出自一个守军将军之口。他心里实在感慨啊。没想到被大家称赞有加的青年将军陆平衍，竟是这样一个糊涂蛋。还从未听闻两军队商谈，会互送兵器的，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滑天下之大稽啊。这就是没有战事。若是西疆早有战事，陆平衍可能早就把自己给作死了。何必还等着他们亲自动手。西塔见张肃这态度，面露不满道：“怎得，张大人是不舍得吗？你们大乾如此大国，不会连这点格局都没有吧？”西塔的态度，显然是觉得自己要得理所应当。我开了口，你就该给我才是。这就是陆平衍给他们惯的啊！张肃连忙收敛心神，面色淡定了一些。他不能表露得太过明显。需得再探探虚实。“哦，西塔将军误会了，您提的倒也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如西蒙将军所说，我们大乾地大物博，又怎会对邻邦小气。只是，关于武器，我们大乾有着严格的明文规定，实在不是本官能轻易许诺之物，你看，能不能换成别的？”西塔脸色更加难看了：“你这还是不想给嘛，你们就这点诚意，还想从我们西蒙引水？你们可知一条河的价值有多大？岂是区区一点兵器能比拟的？本将军还没有说让你们割让城池呢。”张肃闻言，赶忙笑着道：“哎呦西塔将军说笑了，我们这是友好协商，怎能与割让城池扯上关系。你若是不满，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嘛。”西塔看着陆平衍：“陆将军，你来说说嘛，此次河水引流对你们有多大的好处？”陆平衍道：“自然是能解决陇州百姓用水困难的问题，尤其是解决粮食干旱的问题。要知道，陇州粮食产量低下，主要的原因就是缺水，要是能有一条河，那百姓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陆平衍脸色认真地对着张肃道，“张大人，不瞒您说，这条河的价值，值得割一座城池了。用一座城来换，一点都不为过。西塔将军的要求并不过分。”张肃现在不仅觉得自己耳朵瞎了，感觉眼睛也瘸了。这陆平衍脑袋里得是灌了多少的水，才能如此轻易说出割让城池这种话。大乾自璟隆帝登基以来，还从未向任何一个国家割让过任何一个城池。特么！让他驻守在这边关，不就是让他守住疆土，寸土不让吗？他竟如此就将割让城池这种话说出来，这简直是犯了大忌啊。张肃越发觉得，这陆平衍就是个无脑的莽夫。心中毫无分寸。张肃感觉自己这次的任务一下子变简单了。他脸色放松了一些。“本官觉得陆将军说的十分有理。”他转过头对着西塔道：“这样吧，有些事情，本官回去还需得跟同僚商议一番，不如如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换个时间再议。”西塔道：“当然可以，张大人可以回去好好斟酌一番，我们不急于一时。另外，今日是我西蒙的星焰节，这节日可是堪比你们大乾的上元节，城内火树银花，热闹得紧。本将军已经为各位在城中设下宴席，要隆重款待远方的客人。”陆平衍自在笑笑：“我可是等这日等了很久了。”张肃客套了一句：“本官就不去了吧。”陆平衍在他耳旁小声道：“张大人不必拘谨，我每年都会逛他们的星焰节，别的不说，光是他们西蒙舞娘的腰肢，都够我们醉一壶的。”张肃面皮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这，这不好吧？”西塔道：“张大人客气什么，我西蒙人最是好客，放心吧，今日你们可是我的座上宾，绝对可以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众人起身后，陆平衍将手搭在了张肃的肩膀上，冲他邪魅一笑：“张大人，今日我们就好好放松一下，到时候也可以将你探知的西蒙的风土人情禀告给陛下，陛下定是愿意知晓。”张肃默了默。倒是也不无道理，他走这一趟，总要得到些邻邦的情报。再说，他若有所思地勾勾唇。说不定还能弄到陆平衍更多的把柄。他高兴地笑了笑：“我此次西行，也确实应该对西蒙国多加了解，那今晚就感谢西塔将军的款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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