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素素捂着脸，眼尾通红、神情悲切，像是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小白花儿。
看起来无助又可怜，整个人摇摇欲坠。
若是在懂得怜惜她的人面前，一定不会舍得白素素遭受这样的委屈，可惜，白氏如今风雨飘摇、大厦将倾，此时白正林夫妻显然不会心疼这个把事情搞砸的女儿。
因此她纵然再委屈，也只能咬紧牙关无声哭泣。
白素素并不傻，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耍小性子、什么时候不能耍，此时面对暴怒的父亲和眼含埋怨的母亲，她老老实实收起了大小姐脾气。
哽咽道：“爸妈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就是气不过，纪明城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还恬不知耻地想要娶我，就……就没忍住说了他几句，我以为……”
白正林冷笑：“你以为人家纪董是体面人，不会同你计较是么？”
“白素素，你今年23了！不小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竟然不知道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咱们家马上要完蛋了你知不知道？”
“若是没有纪董这笔钱，不光是白氏要破产，还得欠下一屁股债，那些债务会压在咱们身上一辈子，想东山再起纯粹是白日做梦。”
“纪明城是什么身份？他这种一辈子都没有在别人身上吃过瘪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了你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想作死也要有个限度！”
“那像是个会惯着你臭毛病的人么？”
说到此，白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指着白素素的脑门儿怒骂：“什么叫恬不知耻？非要我把话挑明、说得够直白难听你才能懂？这就是一场交易！交易！”
“人家拿出钱来救白氏一命，你嫁过去给人当老婆。”
“再说，你真觉得纪明城缺女人么？他年纪是大了，但你是瞎了眼睛不会看么？人家哪里配不上你？我是你亲爹！我踏马反倒觉得是你配不上人家！”
白素素眼泪流个不停，脸都哭花了。
低着头委屈地啜泣，小声替自己辩解几句：“可是……可是爸，他说我不值七十亿，他还侮辱我就是个出来卖的，跟那些小姐没区别。”
“爸，他真的想娶我么？他……他，我觉得他就是在戏耍我们家。”
白正林：“？”
白正林眉头紧蹙，像看傻子一样瞥了白素素好几眼。
气极反笑：“他是闲着没事儿做了么？专程跑罗城来戏耍咱家？我拜托你长长脑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纪氏集团家大业大，纪明城整天连正事儿都忙不过来，他脑子有病啊过来耍你玩儿？”
“你要是没惹恼了他，他又怎么会说出那些难听话来？”
白素素两只纤细白皙的手死死攥着裙子。
闻言自知理亏，彻底低下头不敢说话了，其实她内心深处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儿，就是不敢在父母面前说出来罢了。
纪明城年纪虽大，相貌却不凡，气质雍容、温文尔雅，她没什么可不满意的。
今天这一遭，其实就是单纯想拿个乔。
想在两人的关系中占个上风。
毕竟纪明城都舍得拿出70亿来娶她了，还能不是情根深种、非她不娶？
她就是没忍住耍小性子作了一下。
结果不曾想，估算错了自己在纪明城心中的分量，直接玩儿脱了，乔没拿好反倒作了个大死，被纪明城言语侮辱一番后直接退货了。
哦，还挨了一巴掌外加一脚踹。
白正林把亲闺女骂了个狗血淋头仍旧没觉消气。
他恶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冷冷嘲讽道：“人家确实没说错啊，你哪里值70亿？要不是你这张脸长得酷似赵依曼，你以为纪明城会用正眼瞧你？”
“没脑子的东西，找上门的财神爷都能让你给骂走。”
白母长叹一声，没管去手足无措的白素素。
反倒走到白正林身边，温柔地伸手给他顺了顺气，随后期期艾艾地抬眼问道：“老白，我看闺女也知道错了，你先别光顾着骂她了。”
“咱们还是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补救吧。”
“你觉得，纪董这边还有没有可能挽回？”要是不能挽回就真没路可走，只能等死了。
白正林烦躁地揉着眉心，没好气道：“怎么挽回？你告诉我怎么挽回？”
“人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不要面子的么？被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怕是四十多年来的头一遭，你有办法能叫他消气？”
再者说了，之前纪明城主动拿钱过来求娶是一回事儿。
如今被惹恼了，自己这边再腆着脸主动黏过去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回，怕是难办了。
白正林觉得头疼。
事发突然，他一时之间真就找不到什么好办法，纪明城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他若是不主动找过来，自己这边想见人家一面都很难。
都怪自己那个不识好歹的闺女。
送上门的泼天富贵啊，让她发了个大小姐脾气就给搅和没了。
“我再联系联系老朋友吧，让他们帮忙牵个线说说好话儿，咱们把姿态摆地低一些，好好道个歉，兴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说到此处，白正林抬眸瞥了白素素一眼。
冷声道：“你若是当真不想嫁过去，就趁早在这说明白，咱们家索性放弃挣扎直接等死，也省得彻底把纪明城给得罪死了。”
那个阶层的人物，不是他们白家能开罪得起的。
就像纪明城指缝里漏出点儿钱就足以拯救白家一样，他随便动动手指，同样也能轻轻松松就摁死白家，这种人，宁可死都不能与之结仇。
“老子在问你话，你聋了？”
见女儿傻愣着不说话，白父刚消下去的火气瞬间又上头了，随手抄起手边儿的花瓶就摔了出去，张嘴就是一声怒喝。
白素素被吓得浑身一抖。
连忙点头如捣蒜：“我嫁，我嫁，我愿意嫁。”
白正林冷哼：“老子丑话可是说在前头，下次你要是再敢对着人家吆五喝六，耍什么大小姐脾气，就给我滚出去永远别回来了。”
白素素抿了抿唇，低下头任由泪水从脸庞滑落。
声音哽咽服软道：“爸，我不会了，您别生气，我不会再使小性子惹恼纪明城了，您放心。”
“你最好记住自己现在说过的话！”
话落，白父长出一口气，烦躁地对着白素素摆摆手：“滚上去吧，把你那个脸处理一下去，别杵在这碍眼，老子现在看见你就来气。”
待白素素哭着跑上楼。
白正林夫妻俩相互对视一眼。
开始认命的打电话给各位“老朋友”联络感情。
就算是被奚落也得忍着，白氏如今已经这样了，纪明城就是他们所能抓住的唯一一棵救命稻草，不到最后一刻，真的不想放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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