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听了故事没有说话，朱玲玲看着她的沉默，心慌的更厉害了。
“你是觉得他比你出众还是比你早一点认识兰熙？”
就在朱玲玲快被这窒息的沉默淹没的，白芸缓缓开口。
什么？
朱玲玲没想到白芸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眨眨眼睛，意识不受控制的向白芸给她划的方向想去。
白芸拿起茶几上的水小口小口的喝着，没有催促也没有继续问，作为律师她向来知道如何引导别人思考。
“你太笨了！”
“这么大个漏洞你没发现？朱玲玲你眼睛瞎了？”
“哭什么？真丑！”
“滚一边儿去！成事不足！”
脑子里第一反应都是兰熙对自己的嫌弃和厌恶，她好像一直看不上自己……
“是我缠着她！”朱玲玲抱着腿坐在地上神色落寞，她真的很努力了，但和兰熙的恐怖天赋相比…总是差点什么。
叮～
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的脆响，却钻进了朱玲玲的耳朵，空灵婉转～
朱玲玲看向那杯子，突然发现这是不知道谁送给兰熙的水晶杯，本来是用来喝酒的，被白芸翻出来喝水，光线的照射下，杯子里的水荡漾着，细碎的光洒在桌面。
“这杯子拿来喝水，好像也不错！”白芸看着桌子上炫彩的光，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视线上移，她看着这个看似软糯但是十分坚毅的女孩：
“没有人规定廉价的水不应该出现在昂贵的杯子里，但看似廉价的水也能卖出天价，好像碰上和兰熙有关的事，你就会控制不住的瞎想，你觉得她看的出来吗？”
白芸的话其实字字珠玑，她戳破了朱玲玲心底隐秘角落里的忐忑：
“是水太廉价……还是杯子错装了水？”
嗡……
脑子里不知道什么东西炸开，朱玲玲感觉身上都麻了……
从来，都是兰熙的小跟班，兰熙的奴才，兰熙的看门狗……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说她是值得的，说她也不差，说她很厉害！
但是避开兰熙的锋芒，朱玲玲的学位完全可以吊打沪市那些倨傲的二世祖，甚至放在全国都位列前茅。
看朱玲玲认真的开始考虑自己的价值，白芸才端着水杯站起来，从她身边晃过。
累死累活的程池晏从公司离开，这两天沈姐明里暗里的跟他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今天他才回味过来，这是在暗示自己得罪人了！
识别了指纹走进去，他累的脑子都宕机了，要知道今天已经是最轻松、最早收工的一天了脑子空空的换了鞋，他穿过走廊拐向客厅，看到了坐在地毯发呆的朱玲玲。
明明很寻常的场景，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让程池晏停下了脚，他像是突然间通了电一样，猛的看向朱玲玲：“是你？”
瞳孔聚焦，朱玲玲转动着脖子看向程池晏，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程池晏还带着妆，今天的拍摄是7月的清爽夏日主题，造型加服饰都很显嫩，但这一切在朱玲玲眼里都变成了女里女气，从发型到眼妆再到粉嫩嫩的嘴唇……
“是你让公司给我安排的工作？”程池晏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句，虽然他心里已经确认。
“对啊！以你现在的曝光度……多接点工作挺好的！”朱玲玲收回视线，低头接着翻看文件。
不！不对！
程池晏觉得不是这样的，他觉得朱玲玲就是单纯的想他累死，但是他好像没有权利指责她。
确实！现在是他扩大曝光度的最佳时机，还有半个星期就是第三次录制了，沈姐说要利用好这个时间。
主卧门被打开，兰熙从里面走出来，刚睡醒萎靡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毛绒绒的狐狸，看到程池晏她意外挑眉：“不容易啊！能在天黑之前看到你！”
看到她这个样子，程池晏不自然的躲开视线，毕竟在兰熙之前他并没有谈过恋爱。
翻着文件的手一顿，朱玲玲咬牙，开始思考给程池晏安排的工作密度是不是还不够！
扒拉着头发，兰熙走到沙发前，茶几上文件已经被分成了三类，右上角贴着各色醒目的便利贴，上面是项目类别、方向、可行性！
她随手拿起来一个翻开，哗啦哗啦的声音，让朱玲玲心里的弦绷紧，过文件的动作慢了下来，耳朵竖得高高的。
可惜，兰熙没有说什么，她从每一摞里抽出两三份都看了一遍，然后抱着果盘开始吃水果。
程池晏从次卧出来，这段时间不用去学校，他基本都在兰熙家住着偶尔回趟家吃饭。
他和兰熙的关系一直让程母很膈应，每次回去都要念叨，除此之外程奶奶和程父表现的云淡风轻，走的时候还让他带点东西回来。
拎着程奶奶的做的小食走到厨房，程池晏拿给白芸：“白姨，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她会吃的，我奶奶做的！”
程池晏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很漂亮的食盒，像是上个世纪沪市点心铺子里会拿给食客打包的那种。
木头雕刻的镂空架子，六面内板上还有用毛笔写的诗句隐隐漏了出来，打开盖子是一股浓厚的奶香味。
精致的糕点露出来，每个下面还点了油纸方便拿取，中间摆着的是一个饼皮绿豆糕，正上方的芝麻酥看的人口水不自觉流了出来，白芸伸手轻轻碰了碰，便掉下一层酥壳。
她惊讶的看向程池晏，后者脸红着伸手扒拉了一下半干的头发，不好意思的说：“我奶奶以前跟人学的，我爸说她年轻的时候很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什么味道？”兰熙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明明没有什么情绪的话，程池晏愣是从里面听出来浓浓的不满，他急忙将盖子拿起来准备盖上。
“没什么，新到的糕点，你吃吗？”白芸却抢先一步拿起食盒走到外面问兰熙。
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4点，兰熙应该会想吃。
白芸的预料很准，兰熙想了一下，将水果盘放下：“弄点茶来尝尝吧！”
程池晏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他做好了兰熙会嫌弃的准备，白芸拿着食盒走进来，无语的眼神十分明显：“你拿去客厅，别多话，我准备点茶叶泡茶！”
“这…能行吗？”程池晏怕兰熙知道奶奶做的时候生气，犹豫着对白芸说。
白芸从从厨房后面的储藏室里拿出一饼红茶，看了看年份满意的点点头，随口对程池晏说：“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男人家家的怎么问题那么多？”
程池晏悻悻的闭上嘴，老实的拿着食盒走出去。
“这食盒倒是少见！”和白芸的反应一样，兰熙看到第一眼也是夸赞了食盒。
茶几上的文件已经被朱玲玲清到了包里，她的视线随着食盒放下，探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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