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沐用细长的勺子慢慢搅动着坩埚里的白色浆液，赫敏他们参观够了，这才回到矮桌旁坐下。
“实在是太精美了！”
赫敏赞叹道。
“那些雕花真漂亮，是不是？灵沐，你们华夏的家具都这么漂亮吗？这都不能说是床……更像是个房间。”
姜灵沐赶紧摇头。
“当然不是了，你看我用的桌子，不就很平常吗？”
“这张床是我十一师姐送给我的八岁的生日礼物，我十一师姐喜欢钻研木工。”
她的十一师姐出生于明朝天启年间，据说还是天家宗室出身。
再多的她也不得知道了，反正她的木工技术和一点点建筑知识都是从十一师姐那儿学到的。
罗恩露出酸涩的表情：“华夏的哥哥姐姐都这么好吗？”
他真的很难不嫉妒。
哈利关注到了别的：“十七，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姜灵沐眨巴眨巴眼睛。
“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孤儿嘛，被我师父捡回去养大的，不知道具体生日。”
“师父捡我的时候都十一月底了，那时候我看上去也就满月左右的样子，所以师兄师姐们说整个十月我每天都可以当生日过。”
罗恩伸手捂住心口，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吃不下烤香肠。
赫敏转头又看了眼庞大繁复的床。
“其实，我有个问题，灵沐，你真的有赚钱的必要吗？”
她不止一次觉得矛盾了——灵沐穿得很朴素，也没什么购买衣服的欲.望，她执着于赚钱……但她拿出的每一件东西都看起来价值不菲。
就比如那个一直在寝室里用来点香薰的香炉，她觉得随便卖掉一个都能轻松覆盖灵沐的赚钱目标。
姜灵沐摇了摇头：“赫敏，用的东西好不代表就有钱，真的。”
“我们华夏玄门并没有像你们巫师一样形成自己的秘密社会，这你应该知道吧？”
赫敏点点头。
“所以啊，我用的这些东西根本不适合在市面上流通，会泄露长生道的秘密。”
尤其是那些宗门传承下来的器具，年代悠久不说，说不定还会颠覆世俗界的历史观……
“这张床倒是挺新的，但是它刚完工没多久，制作它的木料就上了保护动植物的名单，也不能卖。”
不然她温柔的十一师姐说不定得蹲号子。
赫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姜灵沐脸上显而易见的憋屈，没再追根究底。
“对了，我差点忘了！喏，你们要的魔药材料。”
姜灵沐一拍脑门，把昨天从斯内普那里换到的非洲树蛇蛇皮拿了出来。
赫敏欢呼了一声：“天哪，你是怎么……”
“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
姜灵沐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三小只像是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似的在蒲团上纠结地蠕动了一会儿，最终，不用强闯斯内普私人收藏室的喜悦战胜了好奇心。
“十七，你这是在熬什么？闻起来像是吃的……你不是不用坩埚煮食物吗？”
罗恩盯着姜灵沐的坩埚，里面的白色浆液慢慢地冒着大泡，不断散发出微甜的清香。
“啊，一种……额，粘合剂？胶水？大概吧……好了！”
姜灵沐关火。
坩埚里其实是浆糊，她准备用来糊纸人的。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赫敏时时刻刻观察着药剂状态，并完成家庭作业。
天气越来越冷，上周才刚进行了魁地奇比赛，哈利暂时不需要训练，他和罗恩守着小火炉，心不在焉地做家庭作业。
两人的目光时不时瞟向房间另一边的姜灵沐。
姜灵沐用薄而弹韧的竹片扎成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尺寸的人形，用浆糊把特殊处理过的轻薄纸张糊在上面。
以她的手艺完全可以做得更加精美——但没这个必要。
不对，万一打开密室的过程还需要额外施咒呢？她做出的纸人替身倒是能施展几个玄术，魔法的话就抓瞎了……
等等，炼金术！
姜灵沐从身后的书架里拿下几本炼金术的初级指导，细细翻阅起来。
在炼金术中，纸张是很普遍的制作材料，这点她基本满足。
重点是怎么让纸张承载和储存魔法……
姜灵沐又是翻书又是实验，让她惊讶的是罗恩似乎对炼金术有些涉猎，他给她提供了不少实用性建议。
夜色一深，姜灵沐就迫不及待地把面露不满的三小只打发走了，纸人也已经基本完工。
姜灵沐在纸人的两只手臂上分别加入了一点炼金术元素，“她”可以在被控制的情况下用两次魔法。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但愿打开密室的过程不要那么复杂。
最后，姜灵沐逼出一滴指尖血，用血珠给纸人点上了眼睛，配合点灵术的指抉，纸人僵硬地开始抬手迈腿，粗陋的外表也随着术法作用一点点变得灵活精巧。
两分钟后，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姜灵沐面对面站在书桌前。
姜灵沐从纳戒里拿出日记本，另一个“她”在桌子前坐下，拿起羽毛笔，在日记本上奋笔疾书。
内容无非是“压力好大”“不会再出事了”“我不敢单独去做”等等。
距离上次万圣节事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除了赫敏哈利和罗恩之外，学生们已经逐渐淡忘了洛丽丝夫人遭遇的一切。
尽管费尔奇依旧执着于蹲守凶手，但他和他的猫在学生们中间实在是不受欢迎。
姜灵沐猜想汤姆·里德尔绝不甘心自己的伟大的密室行动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结束。
果然，在“她”向日记抱怨完之后，日记开始反向打探“她”现在的位置和“她”周围的情况。
“她”如实在本子上写道：【我在城堡五楼的一个空教室里，怎么了？】
【没什么，灵沐，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你说过，你不敢一个人行动，并且允许我控制你。】
“她”恰到好处地迟疑了：【一定要这样吗，汤姆？】
【抱歉，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我想，我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学校里的学生陷入危险，你知道的，灵沐，这才是我留下这本日记的初衷。】
姜灵沐露出一抹冷笑，从刚才开始她就察觉到一股来源于日记本的黑气正不断尝试着往纸人身上攀附侵蚀，看来汤姆·里德尔已经试探完毕了。
也许是“她”精神动摇了，又或者是生病受伤虚弱了，反正现在的“她”可以被控制。
但他不敢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行动，他选择继续隐藏自己的獠牙……“她”身上的出人意料的地方太多了，万一控制中途失败了呢？
【我会很小心的，好吗？我绝对不会让你陷入麻烦，灵沐，我向你保证。】
【或许，等这件事结束了，你就能见到我了……放心，如你所见，我对魔法和魔药都很有天赋……】
【你不用担心我的年龄问题，我会以最好的面貌来学校见你，好吗？】
“她”：【好吧，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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